林月姝无数次想过顾思渡有没有对自己动心过一次。
她想过无数个理由，看起来像是在为顾思渡辩解，实际上是为了说服自己‘仍然爱着顾思渡’这一个荒唐的事实。
从一开始因季澈言而对顾思渡产生兴趣，一直到认清自己的过程中，其中的爱或许早就变了质。
执念、不甘、疯狂……
如今顾思渡这副样子，和当年的自己不是很像吗？
今天她却听到了另一个答案——攻略？系统？
他没事说完，林月姝都能想到那个名字。
可能后面顾思渡还要说，他无法更改攻略对象，他无法说出所有真相，他就是因为爱着自己，所以一次次无法成功完成攻略……
那有怎样呢？
理由多的是，但是伤害却事实上发生了。
难道林月姝她必须要接受他的解释，让那些曾经的痛、咽下的苦、流淌的泪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不可能的。
在那漫长的生命中，比起爱，那些痛更让林月姝证明自己是活着的存在。
没人能承受世世冷暴力。
林月姝不过是产生了心理疾病，告诉自己爱着他，只有爱着那个人她的心脏就能跳动，她就还是人类，她就还活着……
爱，早就变质了。
林月姝抽回自己的手，完全无事了对方眼中的受伤，她冷声道：“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存在‘顾思渡’，无论你是怎么过来的，我都希望你能回去。”
“我想过‘林月姝’的生活，而不是过‘庄夫人’的日子。”
顾思渡眼睫微微一颤，心脏如同被狠狠揪在一起，一阵阵抽痛。
“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林月姝摇摇头，说：“不是我原谅你的问题，顾思渡，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意外出现在同一个世界，那也只是一个意外。”
“我从来不相信缘分，因为那种东西太过脆弱了，只需要一个条件就能让其彻底破碎。”
顾思渡深深看着她，问：“那季澈言吗？你不是喜欢他吗？你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已经算不上‘意外’和‘缘分’了，为什么要选择离开？”
林月姝无奈地一笑：“我喜欢他，所以成全了他而已。”
“可他和我一样，完全不想失去你。”顾思渡声音骤然变大，他压抑着怒气说，“是，你是为了不破坏他和他父亲之前的感情，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逃走了吗？！”
“你从来没有问过他！也从来不询问我为什么！你只是在逃跑！”
听完他的怒吼，林月姝心里没有一丝生气。
相反，她反而又通过他的话，认清了自己的特点。
“你说的对，我是在逃跑。”她眼眸里闪过一丝丝亮光，“我忽然发现，无论是呆在你的身边，还是呆在季澈言身边，我活的都不自由。”
“可能……我就是想逃走，逃到一个没有拘束的地方。”
顾思渡面露难色，愤愤道：“你到现在还在找借口，难道你住在这里就能没有拘束吗？”
林月姝摇摇头，意外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平静的笑容，说：“我只是想活的轻松一点，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每天思考着柴米油盐，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他们成婚，最后慢慢死去。”
林月姝抬头看向顾思渡，眼底只有坦然：“平凡的生活，我已经期待了九十九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