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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怜只觉得眼前天昏地暗,阵阵发黑,几乎站不住。
  佣人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夫人房间的相框打碎的,我……”
  乔延年不悦打断:“你说什么胡话,明天不用来了。”
  他顺着沈星怜的视线看去,声线有些不自然:“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就是过去的事?
  时至今日,那个纹身还留在乔延年的胸口。
  沈星怜试图像平常一般压下胸口的苦涩,可怎么都做不到。
  这时,何怜凑上前来:“沈姐姐,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还以为和阿年谈恋爱就是一辈子。”
  “你要不喜欢,我明天就把纹身洗了,把东西搬出去。”
  沈星怜还什么都没说,何怜上来就把她架在了善妒小气的位置。
  乔父重重咳嗽一声:“不行,洗纹身多痛啊,你哪里受得了。”
  说到这,乔父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要是真有人介意,只能说明她配不上我们乔家。”
  何怜嘲讽的心声在沈星怜耳边响起:“呵,我和阿年从小青梅竹马,这个野女人还真以为和阿年交往几年,就能抵得过我们十几年吗?”
  “只要稍微示弱,不仅是阿年,连他的父母都会站在我这边。”
  犹如一通冰水浇下,沈星怜从头凉到了脚。
  可她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不用了,阿年说的对,那都是过去的事。”
  何怜垂着眉眼,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还是去把纹身洗了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你们生嫌隙。”
  乔父一拍桌子:“阿怜,你就是我的干女儿,我看谁敢为难你。”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贯穿沈星怜的心脏。
  沈星怜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加苍白了。
  何怜得意地瞥了眼沈星怜,扬起嘴角:“干爸,你再这么偏心我,阿年要生气了。”
  乔延年假意埋怨:“阿怜,爸偏心你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哪次生气了?”
  阳光透着玻璃窗洒进来,落在说笑的三个人身上。
  唯独把沈星怜笼罩在阴影下。
  沈星怜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人,胸口仿佛被重物压着,连呼吸都格外费力。
  和乔延年交往的这四年,沈星怜费尽心思讨好他的父母。
  乔父有高血压,沈星怜几经辗转,才托人买到了副作用最小的降压药。
  乔母喜欢端庄贤淑的儿媳,沈星怜硬生生改变了自己的性格。
  可直到现在,乔家还是没真正地接纳她。
  何怜什么都不用做,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乔延年父母的爱。
  苦涩翻涌,沈星怜用尽心神,才稳住声线:“阿年,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了。”
  闻言,乔延年立即收了笑容,赶到沈星怜身边:“是不是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你先靠着我。”
  沈星怜依偎进乔延年的怀里,抬眸撞进了他满是担忧的眸子。
  恍然间,沈星怜胸口的巨石仿佛被挪开一角,得以喘口气。
  何怜上前,亲昵地拍拍乔延年的肩:“阿年,今天晚上是我们家的家宴。”
  乔延年眸底闪过一瞬犹豫,很快决定:“抱歉,阿怜,我给你打个车。”
  “何家和乔家的家宴从来一起过的。”
  若是以往,乔延年绝不会再纠缠。
  但这次,她想为自己,为肚子中的孩子争一争。
  “阿年,我嫁给你,也算是你的家人了,家宴我能参加吗?”
  乔延年表情为难。
  何怜掩嘴笑道:“沈姐姐,对于乔何两家来说,你就是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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