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我年纪大了，搞不通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就这么晾着他，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透过卧室窗，看着一直到深夜还在坑里忙碌的裴景深，乔院长面露不忍：“这个小伙子其实挺好的，对孩子们热情，干活也勤快”
乔安然笑了笑：“没关系，他会爬出来的。”
当年裴景深失去方沁，靠乔安然这个替代品撑了下去。没道理失去替代品，靠正主撑不下去。
“我也不是想劝你，我看你和轻舟在一起挺开心的，他也对你好。安然呀，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你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乔妈妈捏着乔安然的脸，目光浑浊。
像是自己在乎的人有了归宿，笑得欣慰，慈祥。
可乔安然却笑不出来了。
他的好，还能撑多久？她笑过了，又能否忍受将来笑不出来的日子呢？她不知道，她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她怕自己溺在幻梦里面的时间太长，走不出来。
第二天林轻舟去接乔安然的时候，她破天荒地没有去工作。她想让林轻舟带她去看看大海，她带了几瓶啤酒，坐在沙滩上一饮而尽，手里还点了支香烟。
这是她第一次在林轻舟面前抽烟，她看见他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和抗拒。
她更清醒了一些，眯着眼，捧起林轻舟的脸问他：“轻舟，你到底喜欢我哪儿？”
“喜欢你好看，善良，喜欢你身上那令人着迷的神秘感。”
这个问题难不住林轻舟，他始终很清楚地知道答案。
顿了顿，乔安然看似很随意地说道：“可好看的女人有很多呀！，酒吧，夜店里面，那些女孩儿各个年轻漂亮，会哄人，身材也好呢。”
林轻舟丝毫不遮掩眸中的嫌恶，不屑地哼了声：“我有那么不挑食吗？那些女人凭什么跟你比？你是被报纸点名批评过的慈善家，而她们，只是一个个自甘堕落的陪酒女”
乔安然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看到了他们的结局，要么体面，要么不体面，终归是要分手。
林轻舟在慈善晚会上，着重对记者提了乔安然的名字。现在的乔安然是声名璀璨，志得意满的慈善家，设计师。可这些能遮盖住过去的丑陋吗？
盖不住。
就像她身上已经结痂脱落的疤痕，看上去痊愈了，可仔细还能看到浅浅的痕，那是一辈子也抹不去的烙印。
“轻舟，快看——”
乔安然指着遥远的海平线。一片飘动的云，似乎融进了海里。可她知道，云和海始终相处在不同世界，海枯石烂，也不会相及。
林轻舟的地位，注定他无法接纳堕落过的灵魂和肉体。
“真好看”
林轻舟没有去看天上的云，而是痴痴望着身旁的人：“安然，我说的是你。”
乔安然抱住林轻舟，深深地吻了上去。她一直吻到几乎缺氧才停下，然后又干了一瓶酒，醉醺醺地站起来说：“就这样吧！轻舟，你觉得我身上有着迷的神秘感，是因为在我背后，有着你从未涉足过的丑陋和黑暗。”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她喃喃着，摇摇晃晃地离开。她不敢说得太明白，她和林轻舟在一起的时候很甜蜜，很幸福，她想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不至于到老了，生命一片空白。
“安然，你看你都喝醉说胡话了。”林轻舟连忙过去扶住她：“困了吧？我这就送你回去。”
乔安然借着酒劲儿甩开他：“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
她必须现在就割舍这段感情，她怕等自己清醒，就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