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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锁链穿插黑暗由水泥和石砖搭建而成的平房内。
  不过七岁的银子被铁链固定在墙角处。
  在她身边是已经馊了的饭菜,而她的身后,藏着一只没动过一口的烤鸡。
  那是要留给金子吃的。
  上一次见金子的时候,金子浑身很烫,都没有力气和她说话了。
  从她懂事以来,每隔两个日升月落,她和她的同伴们都会被抓到一个大房间里。
  那里有很多个成年,比他们大上很多的人,围成一圈看着他们。
  嘴里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每到那时,他们就会被用针管,将五颜六色的液体注射进他们的身体里。
  而后整个屋内,就是属于他们的,惨绝人寰的惨叫。
  有时候,那里会摆放着一些能装下他们的大桶子,里面是有时候黑漆漆,有时候红乎乎的粘稠液体。
  泡进去时,浑身像被火烧着了一样,痛的她祈祷上帝,能让她下一次睡觉的时候再也不要醒过来,这样就永远不需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金子比他们长的都大,会教他们说话,会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不能理解的道理。
  金子说,上帝是可以保佑他们的存在。
  所以银子每天都祈求上帝,能让她不要每天再承受这样的痛苦,让她睡一觉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久而久之,她慢慢意识到,这种祈祷一点用都没有。
  于是她就开始退而求其次,希望上帝能够让一被那些人从小黑屋带走的时候,就能痛昏过去。
  这样就不用痛上整整一个白天。
  如果有时候,他们能坚持整整一天不昏过去,就能得到肉吃。
  整整一只鸡。
  可这样的时候很少很少,很少有人能熬到下午。
  直到有一天,金子好像生病了,浑身上下烫的让她惊心。
  上一个体温这么烫的铜子,就被那些大人拖着腿,挖了一个大坑把他埋了起来。
  金子说那就是死,如果死就是永远都见不到了的话,银子不想金子也这样。
  于是,她费了好大好大的力气,第一次熬过了一整天都没有晕过去。
  那天,她没有和以前一样,发出一声惨叫。
  中间有数次,疼痛已经让她的大脑充血,超出了身体的负荷,眼前已经开始冒出阵阵金花。
  银子还是强行不让自己昏倒。
  痛到最后,其实那都已经说不上痛了,当身体逐渐开始麻木,银子甚至能开始思考一些东西。
  可这一思考,她就比疼痛时还要更难过一些。
  一想到金子,一想到以后可能也要和铜子一样,见不到金子,那个一直在跳动的地方,就好像瞬间不跳一样。
  和身体的疼痛不一样,胸口里面的疼痛,让银子几乎无法呼吸,骨头都像要碎裂了一样。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银子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以往每次痛到眼睛里流出这种透明的液体,就会换来一阵毒打。
  挨打其实是不痛的,但却会让她感觉到屈辱。
  …
  金子最后还是死了,和铜子一样,也变成了一个尖尖的土包。
  这个世界上,她认识的所有人里,就只有铁子了。
  金子死后,她也很少说话了。
  她觉得她一定是有罪吧,而这些所有的苦痛都是对她的惩罚。
  她渐渐的不再相信上帝,她曾向上帝祈求,让她可以一睡不醒,上帝没有同意。
  她向上帝祈求,可以让她痛的时间少一点,上帝依旧没有同意。
  后来,她又求上帝,希望上帝可以让金子不要死,不要变成尖尖的土包,她以前的愿望都可以不用实现,她只要这一个愿望。
  可上帝还是没有同意。
  现在,她有时候还会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上帝,那也让她早早的变成那一个尖尖的土包吧。
  活着真的好痛,也好累。
  她太想念金子了,想的心脏天天都疼。
  …
  不知是不是上帝听见了她的祈祷,怜悯了她一把。
  虽然终究还是没有顺着她的意,把她变成坟包。
  一场实验过后,昏迷的她又被关回了那个黑色的屋子。
  天意使然,那个大人恰好忘记给她的脚腕上锁,恰好屋子前的铁锁,没有锁紧。
  恰好属于秋天的一阵凉风吹开了门也吹醒了她。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她直直向前就跑去。
  不管方向,不管被抓回来是不是会挨上一顿顿毒打,她什么也不管,就只是不要命一般的向前奔跑。
  尽管脚底已经被林间的石子磨烂,她依旧不停下脚步。
  直到她筋疲力尽,直到她再没力气向前迈出一步。
  直到她终于眼前一黑向前扑倒而去。
  银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纵使是缓过神来,她也再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
  一双沾满了污泥的鞋子出现在了她面前,内心一阵悲凉,这人,是来抓她回去的大人吗?
  “你没事吧?”
  属于少年如春风般的嗓音在银子耳边响起,她没忍住,抬头看去。
  一个少年的脸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美,真的很美。
  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却又似乎找不出一丝杂质的眸子。
  “你…是上帝吗?”
  一定是上帝,上帝没有忽视她没日没夜的祷告。
  她终于不用再痛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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