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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云兮想着这‘眼泪’是不是流得太夸张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开了。
“哎哟我的天,这赵家确实不地道,看看兮丫头哭得多伤心呐。”
“可不是嘛,看这眼泪流的,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泪像泉水。”
“何大娘,那叫泪如泉涌。”一个年轻小哥纠正。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还是你们读过几天私塾的厉害。啧啧,没想到这落泪还能真跟冒泉水一样。”
“唉,还不是兮丫头伤心到了极致。”
村民们摇头叹息地议论着,有那跟云家关系好泪点低的人,也已然红了眼睛跟着抹起了眼泪。
奚氏更是快要心疼死了,又抱着闺女嚎开了。
云氏族里的其他女眷也都围了过来安慰云兮。
安慰的方式就是让她别哭别难受,然后一个个自己哭得比谁都大声,一边哭还一边骂赵家。
云启和云炎兄弟两人将牛车拴在了外面,在两个村民的帮助下,将牛车上的麻袋都扛进了屋里。
从大家的只言片语中,也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兄弟俩这会儿放好麻袋从屋里出来站在他们的父亲身边,看赵家人的眼里都在喷火。
想到小妹刚才那泪如泉涌的画面,他们的心如刀绞,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将赵家人大卸八块。
赵家人这边听见他们的哭骂声和村民的议论声,是又羞又恼又尴尬。
知道不能这样继续下去,赵氏族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赵平修对着云怀远拱手道,
“怀远兄,实在是抱歉,我们并非忘恩负义之辈,只是兮丫头......,她的遭遇我们也很同情,但是我们赵家没法接受,这亲事只能就此作罢。”
“当然,咱们两家一直以来都是相互扶持情谊深厚。吾儿现在已经中了秀才,名次还不错,相信三年后定能中举人。现如今吾儿还得了薛府的赏识,在薛老爷面前也有几分薄面。以后你们要是有啥需要帮助的,我们也会尽力。”
他这是既在炫耀又有威胁的意思了。
薛府是他们镇上有名的地主乡绅,家里不仅有钱,在当地来说还很有势,跟县太爷也是交情匪浅。
提到薛府看中赵君屹,也就是在告诉他们,识相地乖乖退亲,不然他们找到薛老爷帮忙,云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云氏族人都听懂了他这话中的意思,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围着的村民听见此话,很多人都开始夸赞赵君屹厉害。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还得了大人物的赏识,真真的不得了。
云兮视线落在那个微抬着下巴神情倨傲的少年身上。这还是打她穿越过来第二次见到此人。
第一次是听说她掉下悬崖受了伤回来看过几眼。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了。
从此,赵君屹基本就待在了县里读书。
赵平修为了督促儿子,在县里租了屋子,就算是学院放假,父子俩也不怎么回来。
而云兮基本都在村里,即使每个月会去县城里几天,也都是去忙的。 并没有碰到过。
故而两人这两年来都没见过面。
少年生得白净,身材消瘦,穿着一件蓝色长衫,典型的穷书生模样。
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听见村民的夸赞很是享受,意气风发。
转眼对上云兮的视线时,眼里有明显的惊艳与错愕。
刚才云兮走进院子后,还不待他看清人就被奚氏抱住了,也阻挡了他的视线。
他没想到,这才两年不见,人竟然出落得如此水灵,跟当初的那个黄毛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即使是一身粗布麻衣也难掩她的芳华。
有那么一瞬,他有点不想退亲了。
不过旋即又想到了她的出身,心下叹气,娶这样的农女于自己是一点助力都没有。
唉,可惜了如此的绝色。
但很快他的眼里有一丝精光闪过,做妻不成,妾室呢?
赵君屹的心猛跳了两下,似乎这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不过他以后要娶的妻子必须是高门大户,这是他两年前经过那事后,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给自己定下的目标。
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洁身自好,万不可先纳妾。毕竟很多高门大户都看重这个。
所以,这亲事还是得先退了。
只待以后他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后,再来与她续前缘。
他也不怕她会在这期间另嫁他人,相信一个退婚女是不好再说亲的。
再说,以她对自己的喜欢,只要到时候自己让她等,她肯定就会乖乖地等着自己。
就如两年前自己说想吃野桃,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摘桃子一样。
云兮瞧着他变幻莫测的神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
翻了个白眼,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心里冷哼,这才得了一个地主老爷的青睐,一家子就如此的得意。
呵,如此行径,就算以后赵君屹能考出功名做个官老爷,怕是也会被这无知的一家子拖累。
此时意得志满的赵君屹不知云兮的想法,见他翻白眼只觉她在使小性子,还觉得那翻白眼的小动作也甚是好看。
赵平修不知儿子此时内心的想法,他给妻子张氏使了个眼色,张氏立马会意,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赵平修接过就要给云怀远,“怀远兄,这个是溪丫头的庚帖,麻烦你们收好,也将吾儿的庚帖还回来,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云怀远气得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大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他是村里的猎户,打猎的一把好手,人高马大的,这要揍人的架势还是很唬人的。
重重地呼了几口粗气,倏地,他抬起了手。
比他身量矮了大半个头的赵平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还快速地抬起双臂挡在了面前,忙道,
“怀远兄,吾儿以后会报答你们的,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说完没感觉到疼痛,才小心翼翼地抬头一看。
只见对方黑着一张脸,并没有要打他的意思,而是接过了那庚帖并放入了怀中。
他立马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挡在面前的双臂。
谁知下一秒,
“砰……”
“嗷~”
“砰砰砰......”
“嗷嗷嗷~”
云怀远是真的忍无可忍,决定不忍。
退不退亲暂且不管,先打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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