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巾被甩在地上。
灯光被调至昏黄。
当顾因感受到自己浮在云巅的那一瞬,她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唤,“因因,抱着我。”
长睫狠狠地震动。
他紧紧地抱住她,使得她全身被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包围住。
任由情绪驱使,她缓缓抬手环上他的腰。
男人感受到怀中小女人的小动作,不由得轻微战栗,随后便是又一个缱绻缠绵的深吻。
夜,还很长......
......
纵情的后果便是,顾因下午一点才爬起来。她睁开眼的时候,项天朔已经离开。
顾因轻揉着有些酸痛的腰,掀开被子,下床缓慢地走到镜子前。
满身的痕迹都在宣告着昨晚是怎样的荒唐......
洗漱过后,顾因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项天朔新买给她的电脑查着项氏财团的资料。
多年来,项家始终稳固着屹立不倒的地位。尤其是在项天朔加入财团后,商业帝国在以更快的速度不断被筑高,项家的势力也早已蔓延到境外多个国家,包括她的家乡A国。
项家最近在和A国的财阀谈重要合作,项成雄本人近一年来也多次到访A国参加各类论坛、晚宴,释放着对外合作的强烈信号,最近这两次也有项天朔的陪同。
这可能是个不错的切入口。
顾因浏览着A国的资料,思绪却不受控地飘回了过去。
那年,她在国外参加一个游学夏令营,却被警方的一个电话掀起了滔天的绝望。她乘最早的航班飞回,却被告知因殡葬场工作人员操作失误,家人们的遗体被提前火化。她甚至都没能见家人们最后一面。
那么多鲜活的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个盒子里的灰烬。
当时,陪在她身边的只有家中管家冯叔。冯叔看着她长大,是真心疼她,知道她放不下家里的难,便私底下帮她偷偷查着。
可不到一年,冯叔就在交通意外中去世。
她陪着冯叔的家人跪在冯叔的墓碑前一整夜,那时她才知道,人伤心绝望到极致时,是哭不出来的。
她年纪不大,却也觉察到,她家遭的难,可能并不是意外。
她家的命,只剩她一条,她不敢赌。
于是,祭拜好家人、祭拜好冯叔后的第二天,她便制造了自己跳海的假象,让所有人认为她已经死了,而她则偷渡到了穷苦落败、没人在乎的M国,偷偷苟活着。
不是她贪生怕死。ʝʂɠ只是,逝者,不能死不瞑目。
这些年,她有试着去调查,但力量薄弱,成果微乎其微。
这么多年来,这次是她最好的机会。她不能错过。
......
夜晚,项氏财团大楼,总裁办公室。
席渊站在项天朔身后,看着市场部孙副总监胆战心惊地和项天朔做着汇报。
朔哥今天对市场部,尤其是负责商业地产的孙总,意见尤其地大......
已经批了这位孙总一个小时了......
也不算劈头盖脸的怒批。不过就是孙总滔滔不绝汇报十分钟,朔哥挑出核心漏洞简单骂几句,然后孙总再解释,朔哥再骂几句而已。
往复来回,孙总原本满满的自信和奉承的态度已经被磨地不剩什么,现在只有满嘴的道歉和检讨。
“明天早上前,交份复盘检讨报告到我桌上。”
项天朔冷冷说道。
孙总战战兢兢地答道,“好的,项总,我回去一定好好检讨反思。”
孙总站了一个小时的腿都软了,踉跄着走出办公室,又毕恭毕敬地给关上门。
早就听说这位小项总,驭下独有一套,今天可算是让他见识了。
这可不是位能糊弄过去的主。
看来以后,他和他的团队都别想浑水摸鱼了......
办公室内,项天朔站起身活动着久坐的腰背,睨向旁边的席渊:“阿渊,好久没练了,来练两招。”
席渊闻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但不敢拒绝,只默默做好战斗姿势。
......
朔哥自从接手财团工作,工作累了的时候,只要他在他身边,都要找他练招,可他的天赋从来都不如朔哥,每次都是他挂彩。
说是督促他进步,可他进步的速度总赶不上天赋异禀的朔哥。
他们之间,他总是被按着打的那一个。
几个回合之后,项天朔又明显占据了上风,席渊欲哭无泪。
突然,铃声响起。
席渊眸光一闪,光明正大地躲掉了项天朔的一记勾拳跑向办公桌,将手机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项天朔淡淡睨他一眼,接起电话,点开免提,“成立,怎么样?”
“朔哥,就和你预判的一样,城北的场子已经设好圈套等我们了,还好有你提前的部署,弟兄们提前撤退,重伤了几个,但损伤可控。咱们的人——”
成立稍微停顿,声音低沉,“的确是有内奸。”
项天朔并不意外,“嗯。查得怎么样?”
“新叶的监控被人动过手脚,不过还好我之前让人偷偷改过算法,凡是被人为改动删除的片段都会被自动保存下来。从监控来看,一层的洗手间,有可疑人物出现,我怀疑接头地点就在洗手间,但监控的角度只能看到洗手间的外围。我查了附近时间段内进出的人……只有因姐和小张。”
成立说到这里,仔细听着电话对面男人的反应,明显感觉到项天朔的呼吸变重,但没有说话,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小张跟着我很久了,办事一直都很稳妥,从来没出过岔子......”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是跟着他们拼杀了多年的心腹,一个是最近几天才遇见、还是靠设计项天朔得宠的女人。
成立摸不清项天朔的态度,不敢再说话。
半晌,他终于听到项天朔开口,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一分钟内,把小张的资料全部发给我。”
办公室内,席渊站在原地不敢动,望向项天朔眼底的冰冷和阴鸷。
良久,他听到他沉着声开口,声线冰冷至极,“阿渊,你去静园,把她带到新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