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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怎么说祸害遗千年呢,旁人被这么撞一下,不说当场丧命,至少也得伤筋动骨。可他倒好,仅是受了点皮外伤,真是便宜他了。”
纪砚白刚醒,便听到耳边云黛不忿的声音。
倒是一副巴不得他赶紧死的语气。
这下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他老天没叫他死,他注定是要和清梧长长久久地纠缠下去了。
纪砚白本想如此反驳,与云黛呛上两句。可还未张口,身上便有如被巨石碾过般巨痛。
身上每一根骨头都火辣辣地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灼烧起来。
可偏偏他不知昏迷了多久,喉咙干涩到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样有痛不能言,有苦不能说反而比身上的疼痛来得更折磨人一些。
可他此时倒有些庆幸,还好自己推开了岑蔚,不然她那样瘦弱的身体如何能忍得了这样的折磨。
“你少几句吧,他到底也是为我受tຊ的伤。”
岑蔚清凌凌的声音宛如一汪冰凉的山泉,就这样轻易地化解了他身上的灼热的痛苦。
下一瞬,冰凉甘甜的液体便顺着他干裂的嘴唇滑进了喉咙里。
一双手温温柔柔地将他的头摆放正了位置。
那双手的触感他再熟悉不过,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在懊恼自己没有及时抓住那双手。
“清梧......”
“我在呢,军医说你没有伤到筋骨,只需要修养几天便可。”
岑蔚的语气里没有关切,仿佛只是机械地公事公办。
纪砚白本想去握住岑蔚的手,岑蔚却不动声色地将手避开。
“侯爷既然醒了,便好好休养吧,边关苦寒,侯爷万金之躯,修养好后还是早日回京比较好。”
纪砚白心中苦涩,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窃喜似是被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清梧,我们之间,当真再无可能了吗?”
岑蔚顿了一下,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句句中伤纪砚白的要害:“侯爷不是,早就给出答案了吗?”
“是因为那个叫傅安的吗?”
这话一出口纪砚白便后悔了,可是说出口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
他只是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岑蔚明明那么爱自己,为什么能这么轻易地将他抛下。
“侯爷,我和你不一样。”
岑蔚的语气里似乎带上了几分愠怒。
哪怕岑蔚语气里有一丝犹豫,他也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职责她。
他和岑蔚之间,不是只有自己应该被指责。
她回答得这般光明正大,反倒更衬得自己像个低劣的小人。
是了,她向来如此,敢爱敢恨,当断则断,不像自己,一念之差,终身抱憾。
他做了错事,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罪有应得。
“呵,虚伪。”
云黛不屑地嗤了一声。
纪砚白有些恍惚,他倒是不知云黛何时与岑蔚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现下云黛对他横眉冷视的样子,像极了还在京城时韩思语每次见他的表情。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纪砚白只知道,自己若是再这样纠缠不休下去,真的要彻底将岑蔚越推越远了。
“清梧,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纪砚白此话一出,岑蔚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侯爷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一诺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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