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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此事成了,除了巴图的人头,我再送你一颗别人的,如何?”
  “好啊。”云锦欣然同意。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打着哑谜。
  金今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总觉得大人说的不是简单的人头。
  “大人慢走。”
  话落,多罗冶却并未离开,反而转身看着那口锅,“想必你吃饱了吧?”
  “什么?”云锦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金今,把这口锅端走。”
  多罗冶抬手一指,转而在云锦震惊的目光中潇洒离去。
  云锦抵了抵后槽牙:“……”
  珠玉等人进来时,只看到几根孤零零的木桩子交叉支在火炉上,木桩架着的锅早已消失不见,若她们没看错,首领身边的亲卫端着的,应当就是了。
  “姐姐,你没事儿吧?”
  珠玉担心的在云锦面前转了好几圈,直到确定她身上没有血淋淋的伤口时,才放下心来。
  云锦任由珠玉摆弄着,忽然笑了一声,这可把她们吓了一大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将军……你没事儿吧?”
  李大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云锦摆了摆手,“是好事儿。”
  众人云里雾里,满头雾水,她却不再多言。
  鱼儿终于自己上钩了,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消息,也不枉费她今日大费周章做的这道菜,可不就是好事儿吗。
  小五静悄悄的挤到了云锦身边,一只小手小心翼翼的环住她的胳膊,一张小脸依旧脏兮兮的,也不说话,只垂着头看向地面,像困了似的。
  “姐姐,不要,丢下,小五。”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困意中藏着隐隐的委屈模样,听得云锦心疼又觉得小五可爱极了,她没忍住抱起小五,让她坐在自己怀里,放软了声音,哄道:“小五这么可爱,姐姐怎么会丢下你呢。”
  “小五,可爱,姐姐,喜欢。”
  天真稚嫩的童言童语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小小的帐子中,也多了一分这冰天雪地侵不透的温暖,多罗冶耳朵动了动,心中有些东西,踏着冰雪,心中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松动。
  草原上的霜雪依旧凌冽,一如多罗冶所言,大汗虽未曾向云锦发难,其他三十一部的人却没那么好说话,这几日多多少少都派人来试探,大都被多罗冶挡了回去。
  消息一经传开,各部首领都坐不住了,自多罗部的老首领去世后,多罗冶就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草原上本就是弱肉强食,凭借着巫医的身份和图雅阏氏的庇护,他们暂且留着多罗部,然而如今多罗冶却因为一个敌国的将领公然驳了他们的面子,这口气,可不是哪个部的首领都能咽下去的。
  多罗冶亦是知道这一点,这几日将整个多罗冶里里外外都加派了三层的士兵,严密防守。
  云锦看在眼里,心中多少有了考量。
  以她对这些首领的了解,若是不抓自己回去泄愤,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如今她是多罗部的奴隶,这些人也未必会卖多罗冶的面子。
  “大人,为了一个敌将得罪各部……”怎么看都不划算。
  金今想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难不成云锦真的往那日做的食物里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不然大人为什么忽然要这般护着她。
  “金今,这你就不明白了,把云锦交给别的部族,就凭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说不定被吞并的就是我们。”
  多罗伯颜靠在软塌上,嘴里叼着一颗果子,他哥都能被云锦给说动了,他不觉得那些愚蠢的各部首领能有什么抵抗力,多半会被云锦耍的团团转。
  “吞……吞并?”
  金今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也就是说……
  “我们可以吞并别的部落?!”
  这想法脱口而出的一瞬间,不轻不重的撂笔声响起,金今豁然起身,紧张闭嘴。
  多罗冶慢条斯理的收起折子,又将桌上的两封信笺妥帖折好。
  “我要去巴彦部一趟,金今跟我一同前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伯颜,这里就交给你了。”
  多罗伯颜一如金今一样,自软榻上一个挺身站起来,语气算不得好,“哥,好端端的去巴彦部干什么?”
  巴彦部出了个大将军,深受大汗倚重,因为这层关系,巴彦部的人可没少给他们脸色看。
  哥哥以前让他们不要轻易招惹巴彦部的人,此番却要亲自前去,能有什么好事儿。
  多罗冶一手搭在桌上,指尖一下下点着桌上的两份信笺。
  “巴彦部的首领病了,部落中的巫医束手无策,派人写信来,希望我能救他。”
  “巴彦部首领的身体比野牛都壮实,他想让哥去,也不知道编个靠谱些的理由。”多罗伯颜撇了撇嘴,眉目压下,小舌不自觉的滑过尖尖的虎牙,“哥,你真要去?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思,你又不知不知道。”
  “就是知道,所以才要去,王帐那边也透了消息出来,大汗的身体情况并不乐观,几位王子之间也只是表面兄弟,一旦发生变故,巴彦部必不会作壁上观,我已驳了他一回面子,这一次若再不去,新的大汗上位前,我们会成为献祭的第一滴血。”
  多罗伯颜说不出话了,他不傻,哥一说,他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
  说白了,这信到了多罗部,可以是请帖,也可以是宣战书。
  “哥,我……”
  “伯颜,好好在这儿守着,云锦……你如今尚可信她。”
  月光皎皎,泛着寒光,落在天寒地冻的极北之地,北风呼号,如索命的阎罗,仿佛在昭示着,生命即将逝去,那夜,多罗冶独身一人踏着雪,在帐中与云锦说了好久的话,直至月上孤枝,披着大氅的男子才掀开帐帘,大步离开。
  翌日,多罗冶走后,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冷肃的味道。
  烤羊肉的香气夹杂着凉意传出了很远。
  云锦坐在矮凳上,双腿无所顾忌的打开,手里握着一把雕纹繁复的凤翅鎏金镋。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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