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司妩儿和娘亲相似的面容,陆芙蕖愈加确定了要再见见她的心。
只是此刻,她看着魏陵宴的睡颜,最终小心翼翼躺在了他身侧。
过了今晚,自己怕是连这样待在他身边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吧?
陆芙蕖自嘲着,就这样借着月色看了魏陵宴好久。
不知何时睡过去的。
第二日醒过来时,身旁早已没了魏陵宴的身影。
听冬禧说,他一大早便去了营中。
明明有三日婚假,他这是在躲着自己……
陆芙蕖咽下酸楚,出门去了司妩儿的居所。
院里。
瞧见陆芙蕖,司妩儿没有半分意外。
她慢悠悠从摇椅上直起身子:“你终于来了。”
仿佛知道陆芙蕖想问什么,司妩儿接着说:“你母亲是我姨母,我们族人天生便有预知的能力,当初她为了一个男人叛族,能力便受到了诅咒。每使用一次,便会耗尽自己十年寿命。”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陆芙蕖的发间藏起的白丝。
陆芙蕖看着司妩儿:“所以你接近裴小将军,是为了什么?”
司妩儿将手伸到她面前:“我说了你也未必信,不如自己看?”
陆芙蕖凝视眼前柔夷,想到自己所剩不多的性命,有些犹豫。
但事关魏陵宴,她最终还是抬手握了上去。
一瞬间,无数场景袭来。
她看到裴家在司妩儿的陷害下全族倾覆,而司妩儿踩着他们的尸骨踏上后位。
骇然之下,肺腑更是针扎般的刺痛。
陆芙蕖发丝瞬间白了一半,猛地吐出一口血来:“咳!”
司妩儿也蓦地抽回手,又惊又怒:“你果然和你母亲一样,是个疯子。”
“魏陵宴又不爱你,你做这些除了浪费自己的性命,有什么意义?!”
“可我爱他。”
陆芙蕖捂着心口,温良的面容中第一次暴露她的执拗:“小将军少年英雄,将军府更是满门忠良,他,他们都不该落得那样的结局。”
扔下这句话,陆芙蕖忍着五脏六腑的痛意,转身离去。
守在门外的冬禧见到她的模样,顿时慌了神。
“小姐,你的头发……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声音都带着哭腔:“是不是她欺负您了?我现在就叫人把她押了送刑狱!”
陆芙蕖将人拦住,哑声吩咐:“去将车上的帷帽拿来,我们回将军府。”
她语气不容置疑,冬禧只能听命。
马车吱呀呀的碾过雪,回到了裴府。
刚进院子,就遇到了魏陵宴。
他手里提着剑,像是也刚从军营回来。
四目相对,魏陵宴漠然收回视线,就朝书房走去。
陆芙蕖眸色黯淡,但想到司妩儿的目的,还是开口叫住他:“小将军,关于司妩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魏陵宴回头看来,脸色冷沉下来:“你去找她了?”
“你我之事,与她无关,你离妩儿远一点。”
听着他的警告,陆芙蕖本就抽痛的肺腑更疼了,像是有刀在剐。
她咽下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血腥,屏退了周围的下人,才开口:“她接近你是别有用心,你也该离她远点。”
预知一事她不好说出口,到最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
魏陵宴面色更冷:“妩儿帮了我许多,我凭什么信你?”
陆芙蕖抬眼望进他黑沉的眸子:“就凭我是你的妻子!”
可魏陵宴神情依旧淡漠:“我想娶的人,不是你。”
陆芙蕖知道,但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承受不住的踉跄了一步。
她面色苍白,无数情绪哽在喉咙里,到最后哑声的问了句:“如果我说我想嫁给你呢?”
迎着男人微怔的视线,陆芙蕖第一次说出自己真正的情感:“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魏陵宴沉默了好一会儿,给出了回答:“你这样的人,懂得什么是喜欢吗?”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太假,太虚伪。”
他转身就走。
“魏陵宴!”
陆芙蕖第一次顾不上什么女子本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他。
触碰衣袖的一瞬间,魏陵宴抬手一把将人挥开,却意外打落了帷帽——
陆芙蕖白了大半的长发,就这样映入魏陵宴错愕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