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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妈妈面色难看,却不敢辩驳,只能默默目送绛莺离去。
  安兰已渐渐康复,红袖有意逢迎,早早将绛莺送到了芳凤居。
  红袖姿色略显平庸,在禧福院,她只是个三等侍女,手脚虽不够灵巧,却也勤快。
  “小姐,我帮你整理。”
  尚未正式纳为妾室,还不算姨娘。
  “好,没准备什么,你刚来,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取下一支银钗,红袖欢喜地谢恩,绛莺连忙扶她起身,叮嘱日后守规矩勤快就好。
  随后,两人便待在两院间忙碌起来。
  安兰在芳凤居没闲着,虽然身体疲惫,但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她都得应付。
  自姜通房之后,绛莺是唯一受到如此待遇的。
  郭氏最早来祝贺,接着是符婉容与世子的赏赐,随后是丫鬟跟通房们。
  安兰一一记录,这些都是将来可用的人情。
  安兰边嚼着点心边伏案疾书,绛莺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
  “嘿,这可是巧云姐专门给我的,你可没份儿哦。”
  绛莺笑着回应,随即与红袖一同重返禧福院。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搬运了。”
  尽管接下来还得赶往芳凤居整理,但忙碌中她们甘之如饴。
  “是呢,小姐您也辛苦了,待会儿我给您揉揉肩吧。”
  绛莺连连摆手,对于成为主子这事,她还不太适应。
  两人正说着,绛莺推门进屋,却见一人靠在小桌上沉睡。
  唤不醒对方,绛莺鼓起勇气靠近,不料轻轻一碰,那人竟直直倒地。
  没了气息!
  桌上仅剩一杯茶,银钗一探,茶水瞬间乌黑。
  毕竟年轻,红袖吓得跌坐在了地,绛莺无暇顾及,急忙去找胡妈妈报告此事。
  “人……人没了……”
  胡妈妈蹙眉步入,未惊扰符婉容,挥手示意开始搜查。
  死者是个低等丫鬟,绛莺并不熟悉,或许是来祝贺她的,却因等待太久,便喝茶小憩。
  谁料竟会发生这种事……
  刚被提拔为通房不久,就接连遭遇两次暗算。
  难道又是裴氏的手笔?
  心中虽有疑惑,绛莺不敢妄加揣测,只等胡妈妈裁决。
  院里已非首次发生命案,这次更是直接,一时人心惶惶。
  不久,胡妈妈带着大夫前来。
  随后,一个小包也被呈上。
  对比之下,大夫迅速断定两者含有同种毒物。
  绛莺低声问:“还是裴氏干的?”
  胡妈妈沉默摇头,吩咐人将投毒的人带来。
  符婉容新近带来的人手,似乎已捉襟见肘。
  这丫鬟绛莺同样陌生,不明白为何会遭此横祸。
  那丫鬟愤怒地啐向绛莺,理由荒谬至极。
  “就凭你那副清高的模样,勾引了世子,迷惑了夫人,同样是丫鬟,凭什么你能当上通房!”
  原来,这丫鬟是前几日被推荐的通房候选人之一,因嫉妒绛莺而痛下杀手。
  胡妈妈安抚几句后,便押着那丫鬟离去,显然等待她的是严惩。
  绛莺扶起红袖,在这侯府里,丫鬟的生死,不会影响大局。
  一切收拾停当,红袖去取回午膳,几人随意围坐,边吃边聊。
  正欲动筷,绛莺却感到一丝不寻常。
  昨晚下药,目标真是自己?
  她侍寝之事众所周知,真正的目标显然是安兰。
  强压疑虑吃完饭,绛莺连忙找安兰询问。
  安兰坚决否认与任何人结仇。
  思绪未定,姜通房也搬进来了。
  绛莺邀她品茗,她一脸愁容地走进来,完全不顾还在忙碌的丫鬟们。
  姜通房面上的伤痕已好转,内心却充满恐惧,已借病多日避见符婉容。
  “绛莺,你得帮帮我!”
  “得罪了夫人,我怕是活不了多久,还望小姐指点迷津。”
  绛莺虽不敢全信,但仍出言建议,谨慎行事。
  “你若信我,不如放低点姿态。”
  “毕竟是侯府的人,夫人轻易不动声色。”
  “你让夫人丢了面子,就得想办法给补回来!”
  姜通房听了,心里犯起了嘀咕。
  虽然出身低微,但时过境迁,情况已不同。
  再者说,侯府上下本应同舟共济,她若真那么做,恐怕只会招人嫌弃。
  见劝不动,绛莺也就不强求了,跟红袖一起忙活到晚上,把一切都打理妥当。
  这是头一遭,绛莺身边没了伴儿。
  次日清晨,姜通房还在梳妆打扮,绛莺已经穿戴整齐,出门而去。
  一袭朴素的襦裙,不张扬,却映衬得绛莺清新脱俗,毫无心机之感。
  姜通房匆忙收拾停当,紧跟其后,自己则是一身紫色衣裳。
  本是彰显身份的颜色,却因她的慌张显得有些掉价。
  不久,院子里的通房们都到齐了,符婉容这才开口让人进屋。
  符婉容平日里不爱插手这些事,任由她们叽叽喳喳争吵不休。
  姜通房先开了口:“恭喜绛莺妹妹,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绛莺低头应承,除了裴静柳,不管真心与否,面上都带着笑。
  “真是可喜可贺,伺候一次就升了级,有的人啊,伺候半天也没个响动。”
  她们不敢直接对绛莺下手,便拿姜通房开涮。
  姜通房脸涨得通红,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一旁的小丫鬟看得出神,不慎打翻了茶杯,几滴茶水溅到了符婉容的蜀锦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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