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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外孕?”
  薄修景蹙起了眉头,如果真是宫外孕,宋婳之前体检怎么没检查出来?
  “我也只是猜测。小嫂子还在恢复期,如果动作幅度太大,也有可能会造成不规则出血。”
  “老秦,查一下宋婳的主治医生,包括转账记录等等。”
  “好的,我这就去查。”
  “那...她现在需要用什么药?流产需要坐小月子?”
  薄修景不太清楚这些事,上网查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
  他不好意思问秦晋阳,他也有自尊,不想让好友看到自己被一个女人弄得这样狼狈。
  但是,他又不得不问。
  “最好再多休息十来天,饮食忌生冷,别吹风。”
  “多谢。”
  薄修景挂了电话,忽然又觉得自己贱得离谱。
  她恨不得他去死。
  他居然还担心她养好身子,留下什么后遗症...
  过了大半个小时,宋婳才从卫生间里走出。
  正想着今晚该怎么睡的时候,薄修景已经自觉地从床上起身,抱着笔记本坐到了沙发上,“你睡床,我睡沙发。”
  “嗯。”
  宋婳偷偷瞄了眼薄修景红肿的脸颊,她刚才太过激动,下手似乎重了些。
  只是...他动不动就扒她裤子,她实在是很讨厌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上了床,宋婳因为房间开着灯,辗转难免。
  薄修景则在网上查询着有关宫外孕的相关资料。
  从资料上看,宫外孕来势相当凶险。
  一般怀孕一两个月,就会出现腹痛等症状,要是超过三个月,情况就会变得棘手。
  换句话说,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大出血甚至危及到生命。
  之前宋婳虽然经常有腹痛的症状,但她也仅仅只是提了一嘴,想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再往深处想。
  她现在的楚楚可怜极有可能也是在逢场作戏。
  毕竟在拿到离婚赔偿金前,她装得越可怜,他就越容易心软。
  宋婳的心机,他是见识过的。
  三年前她就是顶着这张清纯干净的脸,上了他的床,放浪又青涩地讨好着他。
  “我能关掉一盏灯吗?”
  宋婳在床上躺了大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出了声。
  “我来关吧。”
  薄修景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关掉了房间里所有的光源。
  一时间,空气好像也随着突然变暗的视线,变得安静。
  宋婳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耳边仿若萦绕着薄修景沉重的呼吸。
  过去几百个日日夜夜。
  她都是伴随着他的呼吸声入睡的。
  今晚他不在床上,她难免有些不习惯。
  夜半,窗外电闪雷鸣。
  轰鸣的雷声一次次撕破天际,裹挟着如同鬼哭一般的雨声,浩浩荡荡而来。
  “大力哥,不...不要...”
  才入睡的宋婳被一道振聋发聩的响雷惊醒。
  她睁开双眼,惊恐地大口呼吸着。
  “别怕。”
  薄修景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听到她又一次在梦中喊着大力哥,宽大的手掌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宋婳的嘴唇长得很好看,厚薄适中,棱角分明,色泽偏浅,总给人一种很好吃的感觉。
  但每次听她说梦话。
  薄修景便恨不得亲自拿着针线,将她这张嘴给缝严实在。
  宋婳感受到薄修景掌心的温度,用脸颊轻轻地蹭了蹭。
  “别动。”
  薄修景的身体很敏感,她稍微一撩拨,浑身血液就亢奋地往一个地方冲去。
  宋婳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便肆无忌惮地开了口:“薄修景,我好爱你。”
  “......”
  这应该是薄修景第一次听到宋婳在梦中喊他的名字。
  他先是有些错愕。
  而后立马松开捂着宋婳嘴巴的手,压低了声追问:“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薄修...”
  宋婳还没来得及说完,薄修景立刻上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炙热的鼻息带着一丝迫切,“大点声!告诉我你刚才在叫谁的名字?”
  感受到下巴传来的轻微痛感。
  宋婳很快意识到这并不是做梦。
  “好困。”
  她不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打雷。
  小的时候她可以窝在爷爷奶奶怀里寻求安慰,结婚后她也还是会像小时候那样,一到雷雨天,双手就死死地缠着薄修景的腰。
  哪怕他抱怨她勒得他喘不过气,依旧不肯松手。
  “睡吧。”
  薄修景叹了口气,始终维持着拥抱她的姿势。
  整整一夜,他都没有合上眼。
  这段婚姻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副沉重的枷锁。
  可临到离婚的关头。
  他又发现,脑海里全是和宋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实际上,宋婳也是彻夜未眠。
  被爱了十年的男人抱在怀里,本该是幸福知足的。
  她闭着眼放纵着自己最后一次沉溺在被他的荷尔蒙包围的拥抱里。
  这一夜,她的眼眶不知道湿润了多少次。
  “咳...”
  天亮时,薄修景隐忍的咳嗽声划破了室内诡异的和谐。
  宋婳担心薄修景醒后,会嘲她昨晚贴了他一夜,反射性地推开了他。
  “我恶心到你了?”
  头顶上方,很快传来了薄修景喑哑低沉的声音。
  宋婳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薄修景静默片刻,缓缓从床上坐起。
  他背对着她换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淡淡地说:“我也一样。”
  宋婳鼻尖尚还余留着他的气息。
  他那凉薄的话语便如同兜头泼下的凉水,让她昨夜的放纵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所以,我恶心到你了?”
  宋婳的声音很轻很轻,就好像再大点儿声,便会震碎她脆弱的心脏。
  薄修景刀刻般分明的侧颜显出几分冷淡。
  周身强大的气场,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他没有回答宋婳。
  就像是在忽略一个陌生人一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宋婳是在他离开之后起的床。
  自从关瑶回国,她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内耗。
  她爱薄修景爱到失去了自我。
  如果这样能够换来他的真心,她绝不后悔。
  可惜了,她倾尽所有,终于还是敌不过他心尖上住着的白月光。
  下了楼。
  宋婳趁婆婆不注意,主动提起了离婚事宜,“吃完早饭,就去民政局?”
  “我在车上等你。”
  薄修景“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起身走出餐厅。
  宋婳看得出来,他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她好奇地看向在一旁忙碌着的吴妈,随口问道:“吴妈,薄修景一大早的吃火药了?”
  “先生刚才还好好的。”
  “果然是喜怒无常。”宋婳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她忽然在想,关瑶那么娇蛮任性,受得了薄修景这么差的脾气?
  又或许,薄修景的暴脾气只是对她...
  两人抵达民政局后,周遭前来办理离婚手续又或者结婚手续的人们纷纷向tຊ他们看了过来。
  薄修景身高一米九,身上又是私人订制的顶级西服,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大片目光。
  宋婳掀起额前刘海后,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色也很是出众。
  像她这样的资质,进了娱乐圈单凭颜值,都有可能一炮而红。
  “这两人太养眼了吧!男帅女靓,天生一对。”
  “而且他们还很有夫妻相,看上去就该是一个被窝出来的。”
  “真想看看他们的孩子,一定超级好看。”
  “万一他们是来离婚的呢?”
  “这不能吧?他们除了彼此,再想找个登对的恋人,应该很难。”
  ......
  宋婳听到了周遭那些嘈杂的声音,鼻子莫名有些酸涩。
  从今往后,站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她。
  而她和他那个早夭的孩子,也会被他慢慢淡忘,直到未来的某一天,他终究会彻底忘掉她曾给他怀过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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