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陪了他一夜,熬得脸色发白。
他无奈,只得答应她再给她时间想想,然后哄着她睡觉。
可温辞就仿佛跟他较劲一般,睁眼到天明。
天蒙蒙亮时,她才转头看他轻声问:“你背上新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傅之景一愣,才轻笑了一声:“阿辞,你在关心我吗?”
温辞不说话,只留给他一小截侧脸。
“是我不小心,靠着墙滑倒,磕到了后背。”
她这才看他,眼神破碎。
一周后,傅之景便要求出院养伤。
温辞还有拍摄任务,傅之景建议她继续请假休息,她拒绝。
傅之景拗不过,只得拐弯绕路送她去。
路上。
温辞补妆。
她眼尾被散粉扑出的雾气熏得发红,浸润了一圈泪,眼神晶亮。
傅之景单手捧起她的脸,右手摩挲着她的眼角。
光滑无瑕,轻轻揉搓就会泛起淡红。
他俯身,眼眸深沉地盯着她:“我听说,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
“为什么你总是流泪,却没有呢?”
温辞不明所以,懵然看向他。
“什么歪理邪说。”
傅之景淡淡一笑。
“我是说,这里加一粒泪痣会更美。”
说着便拿起一支眼线笔,在温辞右眼下方轻点了几秒。
镜中的温辞,仿佛一瞬就眼波流转多情起来。
傅之景静静地看了她许久。
到达片场时,温辞早已脸颊泛红。
傅之景也下了车,双手插兜,就施施然跟在她身后。
温辞走了几步,忍无可忍:“傅之景,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拍戏了。”
傅之景勾唇一笑,从口袋中抽手抬起:“你落东西了。”
她定睛一看,是她的发圈。
温辞自然地伸手接过,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
傅之景眼瞳深黑,俯身,嘴唇就要与她相触。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傅之景的动作。
贺导的声音传来:“温辞,你这个愉悦又羞恼的情绪就很精准。”
“状态找回来了?”
温辞被吓一跳,哑然站立。
傅之景自然地直起身,替她理了理发丝:“我先走了,晚上八点收工后在剧组等我,我来接你。”
温辞站稳,背过身去,没有看到贺导眼中的幸灾乐祸。
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傅之景与贺导视线相接。
今天的戏拍得很顺利,进展飞速,贺导在显示器外连连赞叹。
“这就是天赋,感染力和表现力就是不一样。”
又过一条特写后,贺导挑眉,指着温辞的右眼角问。
“这泪痣加的不错,化妆师记一下。”
“放大屏幕上绝对很有感觉,温辞你想的?”
温辞闻声摇摇头:“不,傅之景想的。”
贺导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短促笑了下:“这样啊。”
她有些不明所以,愣声说:“他有泪痣,说想看看我有泪痣的样子。”
“他哪来的泪痣啊,我怎么不记得?”
温辞一惊,心中涌起更深的疑惑。
傅之景常年深耕娱影视娱乐业投资,与贺导多次见面很正常。
如果说傅之景和她一起重生到现在,那在所有人记忆里,傅之景都还是原来的样貌和性格。
为什么贺导能明确说出他没有泪痣?
泪痣……
忽然,脑中闪过一丝白光,打通她混乱思绪。
温辞再一次回忆起前世与他鲜少的几次交集。
不是冷漠以对就是不欢而散。
他清隽的轮廓渐渐在她脑海中拼凑成型。
他有一双瞳仁极黑的双眼,鼻梁直挺,眉目冷淡。
但……前世的傅之景,右眼角并没有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