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拳头，还是杜若忍气吞声奉上茶水，“姐姐喝茶，日后在将军府，还望姐姐多加照拂。”
　　人美，声音也柔柔的。
　　只管着如何博男子欢心，如何抢别人家相公，不必为柴米油盐烦忧，还有双直立而行的健全双腿。
　　我只看她，却不接茶。
　　“蓉儿，适可而止，有什么不满，我私下商谈！”傅恒玉靠近我身侧，从牙缝中挤出话压得很低。
　　现今他慌了，那前几日我说的怎么一个字听不进去？
　　我掀起眼帘，温温笑道，“我不急的，我等着有人来唤我声姨娘，红包给孩子买点糖吃。”
　　他们千方百计想隐瞒还有女儿的事实，我偏要扯下他们的遮羞布。
　　话音方落，就见厅堂门外，奶娘模样的人牵着一个小女娃，探头探脑地走进来。
　　我眼尖地瞧着，嗤笑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正是时候。”
　　傅恒玉和杜若顺着我的视线去，两人看着那孩子，眼神里满是惊恐。
　　我给霜花使个眼色，霜花便推着我迎着奶娘和孩Лимонная отделка子去。1
　　在厅堂正中央，我挡在二人面前，仔细端详着这个小女娃的样貌，水水嫩嫩的小圆脸，一双眸子如浸过水的黑珍珠，憨态可掬的年纪，约莫也就三岁上下。
　　“小丫头，你来找谁？”我压着椅子面，俯下身，正视着她黑溜溜的双眸。
　　我明显察觉到小姑娘眼里的不安，怯生生的目光越过我的肩头，往身后的傅恒玉以及杜若望去。
　　根本不用回头，我都晓得，这二人有多惊恐。
　　藏着掖着的亲生女儿入京，登门将军府，他傅恒玉饶是巧舌如簧，又如何解释，这么大的孩子哪来的？
　　他的背叛，蓄谋已久！
　　小姑娘抿了抿粉润的唇，嗫嚅着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子里，眼里的忌惮愈发明显，甚至瑟缩着紧挨着奶娘，仿佛这屋子里有什么洪水猛兽。
　　喝喜酒的宾客纷纷往我这里投来探究的目光，傅恒玉终究是沉不住气，快步奔来，“蓉儿，一个孩子而已，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眸光一凝，抬起手来，“夫君怕什么！怕丑事败露，怕将军府因你而颜面扫地么！”
　　掷地有声的诘问，傅恒玉在我身侧硬生生止住步子。
　　我想，我此刻一定是分裂的，既期待亦悲恸，我徐徐善诱地降低音调，温声和语地继续问，“别怕，你只需告诉我杜若是你娘，傅恒玉是你爹……”
　　在我望眼欲穿的时候，杜若却急切切道，“你胡说！”
　　我胡说？
　　撇过头，我看向杜若那张煞白的芙蓉面，扯唇嘲笑道，“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不敢认么？”
　　宾客指指点点，我胸有成竹。
　　等了三日，等到这喜堂中，我就是要他们的丑陋嘴脸公之于众！
　　忽而，一双小手抱住了我的腿。
　　我疑惑的看向前方，小小的女娃方及其我膝盖高，湿漉漉的眼望着我，发颤的声音软软糯糯的，竟是冲我喊，“娘，你才是九儿的娘。”
　　轰——
　　我脑子里像是高楼大厦坍塌，瞳孔涣散。
　　她喊我娘？
　　我怎么会是她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