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寂静,树木的影子在无风的情况下在地上扭曲变形,显得格外怪异。
叶问寻看着眼前的景象,陷入了思考。
学校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走吧。”沈小语笑嘻嘻地用身体里探出来的树枝戳了一下叶问寻,“这可是实验班的特殊晚自习,一般人还体验不到呢。”
地面上全是断枝枯叶,和树枝上郁郁葱葱的绿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叶问寻走了几步,脚底沙沙作响。
她不合时宜地想道,还挺解压。
越往里走,月光就越暗,叶问寻往旁边看了看,程奉之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受到光线的影响。
叶问寻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
前路一下子明朗了起来。
“禁止作弊。”贺临桉抓住了叶问寻的手腕,低笑了一声,“再有下次就要被惩罚了。”
“这么黑,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叶问寻眨眨眼,开始扮委屈。
程奉之无声地看着她,透着一股冷意,“想要我们心软,这种程度可不够。”
啊?
叶问寻有些茫然地看了程奉之一眼,所以她是要哭两声吗,好怪哦。
她决定自力更生。
这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似的,走着走着,叶问寻发现其他人的脚步声消失了。
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手机已经打不开了,昏暗的环境更容易让人心里滋生恐惧。
叶问寻停下了脚步,左看右看,试图往其他地方走。
毫不意外地,她回到了原点。
插件显示出来的文字在黑暗里会调节字体颜色,带来了一点光亮。
好像被困住了。
叶问寻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和黑暗,对她来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哪怕她身体最虚弱的一段时间,只能躺在床上,还要避免接触到一切外面的东西,家里人也会轮流过来,在隔离罩外面和她说话。
她受不了强光,他们就找来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灯盏,挂在周围……不管怎么看,她都没有体验过这种,纯粹的黑暗才对。
“差不多了吧。”安思妤突然有点看不下去了。
贺临桉看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问寻,叹息般地说道,“可别把人吓坏了。”
他们只是隐去了身形——按理来说应该把人丢在这里就可以走了,但他们谁都没有主动离开。
程奉之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叶问寻情绪崩溃,或者,求救。
其实叶问寻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她满脑袋地疑问。
难道她失忆了?不对,这种熟悉不是来源于她自己,而是,对什么人的感同身受。
叶问寻张了张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时宴。
毫无根据,但又莫名笃定。
听到陌生的名字,程奉之脸上的表情一愣。
旁边,沐风笑出了声,他平日里总是带了点神经质,笑容就没正常过,“你的算盘又落空了。”
暂时想不通的事情没必要再多费心思,叶问寻站了起来,开始观察周围。
鬼打墙该怎么破解来着?
准确来说,这应该不是鬼打墙。
又走了两圈后,重新回到原地的叶问寻突然闭上了眼睛,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睁着眼看不到真正的路,那就闭上眼好了。
反正猜错了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恭喜通过入班考试~”
沈小语的声音突然出现,叶问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继续往前走,然后就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
再去维持平衡已经来不及了,她直接扑到了沈小语的怀里。
“这么热情呀。”贺临桉似乎觉得有些可惜,“早知道我站在最前面好了。”
沈小语顺势护住了叶问寻,把她半抱在怀里,听到这话,她嘴角翘了起来,“真为你感到可惜,嘻嘻。”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通过入班考试后,你就拥有了一定的特权。”程奉之看向叶问寻,“你做出的决定将不会被干扰。”
他推了推眼镜,神色淡然,“至于通关奖励……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叶问寻很想直接问程奉之他们是怎么提升成绩的,这样进阶任务就能完成了。
但仔细一想,她还是决定和江晏瓷他们商量一下。
有些事,还得专业人士来。
现在已经很晚了,叶问寻跟着安思妤一起往宿舍走,她打了个哈欠,庆幸自己明天不用早起。
第二天叶问寻再过去上课的时候,发现其他人没有再刁难她,课表也换上了一些正常的文化课。
文化课能加的分要比那些奇奇怪怪的课少一半,在叶问寻看来,也够用了。
实验班大概人均学神,他们给叶问寻讲题的时候,叶问寻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这要是在正常世界,成天接受这种辅导,高考状元不是梦。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去找江晏瓷他们,叶问寻长话短说,把重点信息都说了出来。
“奖励这种东西,永远是没兑换的时候最有价值。”江晏瓷给出了他的建议,“没有说明期限,那就先拖着。”
说不定会在某些时候起到关键作用。
“进阶任务先不用担心。”江晏瓷摇了摇扇子,看起来非常靠谱,“我已经有思路了。”
D班可真是一个好地方。
木辞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我完成了一个突发任务,获得的任务奖励。”
突发任务的名字叫“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作为奖励的日记本应该会记录一些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前面的内容都是很正常的,和校园生活有关的记录,可以看出来那时候一中还是一所正常学校,没有现在这么严苛。
【3月12日
校长疯了,老师也疯了,他们在到处抓学生,说要做什么实验,我得躲起来
3月13日
被抓走的学生已经不是人了,是鬼?还是怪物?他们好像也没有了正常的感情……我死也不要变怪物
3月15日
正常人越来越少了,我不知道我能躲多久,我真的好害怕,每天只能通过自言自语缓解压力
3月19日
他们开始建立新的秩序了
3月25日
我坚持不下去了】
后面的日记篇幅很小,但信息量却很大。
“罪魁祸首是校长他们啊……”江晏瓷若有所思,这倒是把他之前的猜测推翻了。
难道实验班的学生也是受害者?
但实验班现在的权限,属实有些惊人,很多时候都是学校在迁就他们。
好像真正占主导权的,不是校方,而是实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