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慕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被挟持被针扎,被害到半死不活,差点窒息栓塞而死,而到最后她竟成了凶手?
而她的丈夫,二话不说就要和她离婚?
望着他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双眼,许知慕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
结婚三年,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点信任吗?
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她鼓起勇气问,“要是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傅泽衍眼光冷漠更甚。
“我明白了……”许知慕低头,自嘲的泪滴落在手背。
她没有接回执单,只低声问:“你们想要我去哪?”
“F国,距离这里八千多公里。”
他的声音平静无比,许知慕心口又是一疼。
F国那地方,常年不见阳光,夏日极少,三季严寒,更致命的是她还语言不通。
若是渴肤症发作躁郁加重,或是水土不服造血功能继续衰竭,她就真没几日可活了。
让她独自一人在那边。
这分明是要她死。
他对她,真是绝情至极。
许知慕咽下喉间血腥气,抬起头看他,决绝道:“我会离开。”
傅泽衍气息一凛:“你想清楚了,不后悔?”
“绝对不后悔。”
她爱惨了他,哪怕卑微到尘埃里,也是最纯净的爱。
为他而死,她也心甘情愿。
但她不愿因季灵的阴谋,而让自己的爱染上瑕疵和污浊。
“但是离婚协议,我不会签。”许知慕坚定道。
傅泽衍神色微动,半晌开口:“那你就等法院的传票吧。”
许知慕攥紧双手,钻心的疼痛都抵不过他的冷漠无情。
他转身离去前冷冷看着她道:“既然如此,现在出院,最早的航班,你好自为之。”
许知慕一愣,现在?
此事傅家知晓吗?他有和许家商量吗?报纸媒体那边他难道都打点好了?
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
凝视着他黑沉的眼,许知慕想到他对季灵的温柔,忽然就明白了。
他为了季灵,可以公然将所有罪过推在她身上,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做?
“好自为之……”
许知慕嚼着这几个字,忍着泪低哑问他,“你真的希望我好吗?”
傅泽衍未答,冷硬转身离去。
她知道,自己这一走,定是永别。
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洪水破闸,滔天涌出,止也止不住。
许知慕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追出去拉住他。
她仰望着他,最后问:“你有没有……对我有一点点动心?”
傅泽衍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指,冷言判决:“没有。”
这一瞬,许知慕彻底堕入无尽绝望。
直到傅泽衍的身影完全消失,许知慕忽地弯腰,咳出喉中强憋许久的腥甜,殷红的血顺着雪白的床单蔓延,触目惊心。
负责送她离开的人都于心不忍,声音轻缓道:“许小姐,该出发了。”
许知慕披着单薄的外套,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
走出这里,便是和傅泽衍再无瓜葛了。
许知慕忽然想到小时候,母亲出国前抱着她站在许家家宅门前,依依不舍说:“人心凉薄,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办法带你走……”
那时候她不解,虽然她从小没了父亲,可她还有外公,还有舅舅,还是隔壁的傅泽衍哥哥呀。
而今她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个许家千金……
就是个笑话。
走到街道,许知慕才发现四处都是郁郁葱葱。
夏日将至,日光充沛。
许知慕伸手想抓住一缕阳光,却只有一把冷风穿过指间。
她颤抖缩回手,喃喃道:“这天,可真冷。”
送她去机场的人擦去手心的汗,心想:今天气温二十六度,许小姐这身子骨真能撑过十几个小时飞机吗?
几人慢步走到车前,正要上车。
这时,旁边刺耳鸣笛声响起,谭月拉下车窗:“知慕,你妈听说傅泽衍要离婚赶你走,现弋椛在正在傅家大闹!”
许知慕心头一跳,母亲不是在国外拓展业务吗?她怎么知道她要被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