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月不可置信地看向江肆年。
“我对你的喜欢,就是你拿来在别人面前贬低我的理由?”
顾铭承看着江肆年,唇边的笑意渐渐冷了下去。
他沉声开口:“江肆年,你这会儿又说自己是她亲哥了?”
这话让江思月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她鼻尖一酸,忍不住想要落泪。
原来还有人会站在她这边,这样替她说话……
江肆年斜睨着顾铭承,带着嘲讽问道:“你在替她打抱不平?”
“江肆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思月对你怎么样,我们都心知肚明。”
顾铭承一改往日浪荡公子的模样,格外认真地看着江肆年。
“就算你不珍惜,你也不该把伯母的死算在她头上!”
江肆年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顾铭承,还轮不到你来教我怎么对待我自己的妹妹!”
他冷嗤一声,又说:“你这么爱管江思月的闲事,怎么不来做我妹夫?”
江思月一愣,一股莫名的屈辱和愤懑冒了出来。
江肆年的态度这样轻慢,好像她就是一个可以随便被他丢给别人的东西。
顾铭承薄唇紧抿,半晌,才沉声开口。
“我为什么不追她,还有她真心喜欢谁,这些事,你难道不知道?”
江肆年沉默半晌,移开了视线,声音冷到极点。
“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要是喜欢,就把她带走,我江家不承认这样一个败笔。”
江思月听着这话,心里竟然一片平静。
“我也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会跟着妈妈回江家,做你的妹妹……”
顾铭承罕见地动了怒:“江肆年,你把她当什么了?随便丢掉的垃圾吗?!”
他深吸了口气,稳住声音,又说。
“但既然你这么说了,等她回来,我就把她带到顾家,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江肆年皱着眉头看向他,一时没说话。
半晌,那透着寒意的声音才响起。
“求之不得。”
话落,他直接起身离开了现场。
江思月只能被迫跟着。
看着江肆年一路上脸色都阴沉至极的模样,她忍不住出声。
“江肆年,这不是你求之不得的吗?又为什么要生气?”
江肆年自然不会回应,她思索不出答案,也就不想了。
反正看他生气,她就舒服了。
江肆年径直开车回了别墅。
一进门,就看见家里多了一大堆母婴用品,还有很多小衣服摊在沙发上。
江肆年看着这些东西,怔了一瞬。
苏沐语从客厅走出来,挽住他的手撒娇:“肆年,这都是我给我们孩子买的。”
江肆年眼里的阴霾这才散去,神情也柔和了下来:“嗯。”
苏沐语又说:“可是东西有点多,都没地方放了……”
“对了,肆年,思月的房间……可不可以让出来,给我们的孩子放放东西?”
江肆年淡淡点了头,吩咐家里的佣人:“去把江思月的房间清出来,给苏小姐放东西。”
江思月在一旁面无表情看着,冷笑了声:“这会儿不嫌我晦气了?”
佣人们上了楼,不断将她的东西收进箱子里。
江肆年用几千万古董给她换来的名师真迹;
江肆年带她去海边时为她刻的石头;
江肆年给她送的数量逐年递增的生日礼物……
江思月在一旁看着,才发现自己竟然保留了这么多跟江肆年有关的东西。
都被佣人扔废品一般随意丢进箱子。
要是以前的她,肯定又急又心疼,还得哭着求江肆年别让房间、别丢掉他们的回忆。
此刻她只想说……
“你们仔细点啊,那边柜子里还有呢,都清理干净,谢谢。”
也就是她如今碰不到,要不这些东西,都不用江肆年发话,她自己就全扔了。
不多时。
佣人收拾出几个大箱子,搬到了走廊上,问:“先生,小姐的物品该怎么处理?”
江思月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舒畅。
她已经死了,就该把在江家存在过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她也好干干净净地走。
正想着,江肆年淡漠的声音响起:“扔了。”
他看着那些代表他们回忆的物品,冷漠至极。
“本来就是些该扔掉的东西,和它们的主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