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赎罪!
两个词砸下来,叶筝大脑一阵阵发疼,胸口反复有血气上涌。
她从不知道,原来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冷临川攻打西昭的名头!
情绪激动之下,叶筝只觉得原本就未愈合的伤口在此刻又翻涌起痛来。
她面色苍白,裴子凌看在眼里,有些担忧。
窗外,冬雪散落。
屋内,气氛沉寂。
思虑片刻后,叶筝哑声开口:“你送我回去吧,这样还可保西昭太平。”
她半生驰骋沙场,最大的梦想便是阖家欢乐,百姓也不受战乱之苦。
即使此处是西昭,她也依旧抱有同样的希冀。
然而裴子凌闻言,却生气的甩袖:“不可能,我西昭兵马强盛,定能护住你!”
“你难道忘了三月前那日,冷临川是真的想要你的命!送你回去岂不是送你去不死?!”
叶筝怎会忘?
她深深切切的记得冷临川手中那柄剑刺进心口时的冰凉,记得那刺痛,也记得如今自己缠绵病榻三月的惨状!
裴子凌见她不说话,只当是自己话说的太过:“你好好休息,其余的莫要多想。”
“我会护住你!”
话落,他转身离去。
叶筝目睹着裴子凌离开,伸手想要拦。
可眼皮渐渐沉重,她手只抬到半空,便再没了力气。
与此同时,上京皇宫。
冷临川作为新皇登基,原本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
可他却身披战甲,赶赴疆场!
九月十五,深秋。
上京城外,战旗飘扬。
冷临川束缰骏马,一身银甲骑在最前头,矫健的身姿中透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凛冽。
临走之际,他望向身后城墙。
过往多年,每逢叶筝出征,他都会站在城墙之上,目送她远去。
而如今轮到他出征,却再也找不回那道身影。
直到随行士兵前来提醒:“帝师,时辰到了。”
冷临川敛神,坚定的声音冲破云霄。
“开拔!”
两声响鞭,马踏临川去。大军开拔,往西昭而去。
血战三月,冷临川带兵连破西昭五座城池,势如破竹。
西昭城下。
裴子凌作为领兵大将,高坐营帐首位,面色难看:“你们谁愿上阵突围?”
他确实低估了冷临川,没想到一个善用权谋的帝师,竟然在行军打仗方面也造诣颇深!
而如今西昭大敌压境,将领死伤无数,已无人可用。
气氛低迷之中。
营帐被人掀开,裹着厚重毛衾的叶筝走进来:“让我去吧。”
瞧见她,裴子凌愣了下,随即皱眉:“你的伤一直未好,如何能上战场?!”
“战事因我而起,由我解决是最好的办法。”
叶筝脸色苍白,语气却坚定。
她了解冷临川的性子,但凡是他想要做的事,不管用什么方法,付出什么代价都会达成!
见她这般,裴子凌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他取来佩剑,郑重其事交到叶筝手上:“此去珍重。”
叶筝点了点头。
一日后,大晋数十万将士濒临城下。
两军对垒,西昭士兵列于阵前。
叶筝脸上带着一副银制面具,毅然上马,对千军举起手中放着寒光的剑,高声发令。
“开城门,迎战!”
千人小队,迎战几十万大军,犹如飞蛾扑火。
白色骏马,银色身影,腾空而起,叶筝直冲大晋大军:“杀——!”
帅不畏死,卒有何畏?
西昭将士被主帅的英勇鼓舞,不甘示弱,策马跟随,士气高扬,誓与主帅共生死。
战鼓再擂,旗帜飘扬,激昂吼声震天响。
千军丛中,她一骑当先。
手起刀落,叶筝杀红了眼,一身银甲被血浸红。
身上被砍伤多少刀,她已然不顾。
冷临川看着人堆里厮杀的身影,眉头微蹙,他抄起弓弩,搭箭发射。
一箭正击头盔,那银色面具落下。
冷临川心一紧,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叶筝?!”
叶筝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淡漠回到:“帝师大人,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