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婆家中休憩养病了许久,羲洛川渐渐好起来了。
羲洛川摸着脸颊上的伤疤,不知这是何时有的。
有些记忆已经记不清了,她却还记得阿桃。
提起这只灵兽,玉婆恍然大悟道:“我记得,当时你的棺木里是有一只灵兽的。”
她愕然不已,阿桃也没有挺过去吗?
“棺木?”羲洛川诧异,天庭那些人竟会为她在人界下葬,这是她意料之外。
“对哩。看下葬的规格可不小,姑娘你是天界哪位上神殿中备受疼爱的仙子神女吧?”
玉婆的话宛如利剑声声刺入她心。
“我没有家。”
说完后,她再也不吭声了。
羲洛川不愿提起自己的过往,玉婆也就依她,闭口不谈。
羲洛川从此化名作阿川,和玉婆在人界的桃花源相依为命。
阿川脸颊上的疤不可轻易见人,只在家中做些手工的活计补贴家用。
玉婆万年前在妖界大战中受重伤后腿脚就不利索了,年纪也越发得大。
要替玉婆出门时,阿川便以面纱掩面。
桃花源民风淳朴,大都是些仙力微薄的地仙和善良的凡人生活在此。
神仙与凡人在此地和谐相处,阿川为人和善,很快便融入了。
这天,阿川在桃花源的市集售卖自己织就的绣布。
附近的茶坊熙熙攘攘,有人在议论。
她也凑热闹似的侧耳听着。
“你们听说了吗?我从天界回来,听闻烬明战神又打胜仗了。”
“烬明战神是谁啊?”有人问道。
“他,你都不知道。天帝尊上眼前的大红人,玄烬明,无量战神!”
“他可是战神!”
“大英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热烈讨论着。
阿川的心却越来越凉,她浑身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
英雄?她记忆里的魔鬼却受万人敬仰,被敬奉为英雄。
阿川默然地收拾绣布,不愿意再听到一字一句关于那个人的话语。
这是,一个清冽的嗓音响起。
“阿川姑娘,这块给我包起来好嘛?我送给阿姐的。”
是桃花源内唯一的教书先生万璟泽,常来关顾阿川的熟客。
万璟泽是天界一株灵草修炼成的仙,自三百年前便下凡定居在桃花源中了。
“好,我这就给你包起来。”阿川腿脚麻利地给他包好,递给他。
万璟泽对她羞然一笑,耳尖却悄悄红了。
阿川也回以一笑。
他耳尖却越发的红了,接过绣布的手轻轻颤抖。
回到家,阿川细数今天买了多少钱的绣布。
“今日璟泽先生来买了吗?”玉婆笑着问道。
“来啦,他对家里人可真好。常常给家里人买绣布的,可真体贴。”阿川笑着回道。
玉婆打趣她道:“他是对家里人好,还是对你好?哈哈。”
“哪有人天天买绣布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璟泽先生对你有心意,就你蒙在鼓里。”
阿川连忙否定:“不会的,先生只是心眼好,照顾我们小生意的。”
她脸上露出羞赧的笑容。
随即又黯淡下去:“我这样的容貌,又怎么值得他喜欢?先生要是看到我的脸,早会吓跑去。”
“我的阿川美得很,只一道疤就能吓跑,也算不上什么良人。”玉婆安慰道,用手轻轻捧着她的脸,好似在观赏珍宝。
“你只需告诉阿婆,你对他有心意吗?”玉婆认真地问她。
阿川犹豫许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怅然道:“先生当是要配更好的女子的。”
“阿川是不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