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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浑浑噩噩,在公园遇到贝夏津落水,就下水救了他。
  结果秋水太凉,我自己也发了几天高烧。
  高烧之后,风有祥威逼我父母,姐姐为我赶制绣品,后来姐姐心力憔悴去世,命运摆布我嫁给贺宴庭,我就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经他提醒,我才有些许印象,回想当时细节,有些头疼。
  “落水之后,我也病了一阵,家父派人去探望你,只是宋府大门紧闭,就没有打扰。等我病好,才知道你遭遇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你为还你姐姐的债,早已嫁入贺家,我只好出国留学,算是医治心伤。”
  贝夏津的眼眶微有湿润,我坐到他身边,为他拭去点点泪珠:“你以前从未跟我接触,那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贝夏津自嘲地低头一笑:“那是几年前你和静怡出门游玩,我偷偷在角落拍的。不过你可别误会,我不是变态尾随,是抱小淙出门玩偶遇罢了。”
  “怎么会?你最是君子。”我认真回应。
  他忽然叹气:“柳下惠那样的君子?阿韫,面对你 ,我可做不到。”说话间,他已双手揽上我的腰,我们呼吸相闻,四目相对,我的心狂跳不止,是我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算我与贺宴庭有过床笫之事,可那种东西对我来说,倒像是一种不得不承受的折磨,我与他夫妻八年,竟然未曾知道心动的滋味。
  贝夏津的吻细细密密落下来的时候,我竟忘了呼吸。他护住我的后脖颈,轻声道:“阿韫,我教你。”
  我想起自己是个离异女子,心头扎了一枚又软又硬的钉子,双手抵在他胸前:“对不起,我……”
  他旋即松开手:“阿韫,我会等到你愿意为止。”
  我彻夜未眠,却又无能为力,乱世之中,我如漂萍一般,遇到贝夏津这样美好的人,又怕破坏他的美好。
  翌日出门前,我与贝家人吃早餐,贝夏津把一纸请柬放在我面前:“汉斯先生给你的。”
  “给我?”我有些惊讶。
  他笑说:“宋知韫女士现在可是全北平最好的翻译,汉斯先生的铁路工程设计师对你赞不绝口,特意叮嘱汉斯先生请你出席庆祝开工的晚宴。”
  贝夫人接口道:“既是这样的场合,宋小姐可要好生打扮,不能被人轻看了去。今晚就带你去瑞福祥找张师傅加急做一套旗袍,我的首饰和大衣随你挑。”
  “贝夫人,这可使不得。我怎么好意思穿您的衣服?”
  贝夏津对我使眼色,意思是不要让我穿帮:“我妈说让你用你就用,早晚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就这样,我在贝夫人的安排下,打扮得典雅大方,好似一个北平名媛。只是胭脂水粉加衣服鞋子首饰包包加起来得有十斤重,我有些不适应。
  贝夫人对我满意点头:“不错,就是要隆重些才好。这样才显出你对这份邀请的重视,汉斯先生以后会给你介绍更好的工作机会。”
24
  那晚的北平饭店如常热闹。
  只是此时与从前不同,我的身边有贝夏津陪伴,他周到体贴,与人交际,还不忘介绍我。
  当然,我登报离婚的事情,整个北平认识贺宴庭的人都知道。
  外人看来,我实在离经叛道,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坏女人。
  众人带着微讶又玩味的笑容与我打招呼,贝夏津拥着我,与外人说:“我已带阿韫见过父母,过了年就要和阿韫完婚,到时请各位喝杯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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