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的灯光有些刺眼，落在宁长锋俊朗的面容上，尽是刺痛。
宁长锋的脸僵硬在原地，迈开的脚步都多了几分艰难。
“啊！”
身后响起一身尖叫，沈沁雪走进屋子拉住宁长锋的手：“长锋，她怎么会……她做了什么……”
那张脸上都是淤青，白的吓人。
沈沁雪见多了尸体，但见到陆恩惠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尖叫起来。
宁长锋蹙眉甩开沈沁雪的手，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躺着的人，声音带着颤抖：“你先出去！”
“长锋，你还没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沈沁雪咬着唇盯着那具尸体，就好像看见了去年在陆恩惠母亲坟前，她死死地盯着自己的眼神。
忍不住颤抖起来。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明白吗？”宁长锋没有回头，却加重了语气。
他记得沈隽阳昨天说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事情。
沈沁雪心里恐惧，却不愿意离开。
“长锋，她都死了，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不能这样！”沈沁雪再次握住了宁长锋的手。9
这样的宁长锋她还没见过，饶是当年她弃他出国的时候，她也没见过这样。
沈沁雪的声音像毒药一样，刺激着宁长锋脑袋里最后的那根冷静的神经。
他侧过身，死死地盯着她：“我让你，出去，我不想再重复！”
眼里满是厌恶，沈沁雪心里一惊，却忍不住红了眼眶：“我们都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他明明不爱陆恩惠的，为什么陆恩惠离开他之后，他就变了？
沈沁雪忍不住看向那具尸体，眼里充满了嫉妒。
“沈沁雪，这具尸体不需要你做检剖，你先出去。”沈隽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沁雪冒出来的眼泪连忙收了进去。
这一年，她早就从实习生变成正式法医了，会和宁长锋分别负责各种案子。
“局长，陆恩惠怎么会死？”沈沁雪还是不能理解陆恩惠怎么会死，那种程度的伤，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死的。
沈隽阳冷眼扫过：“这是命令，不该问的，憋进心里！”
沈沁雪猛地回过神来，连忙点头：“是，局长。”
她差点就在局长面前失态了。
沈沁雪依依不舍地看着宁长锋的身影，离开了解剖室。
“一天之内要检剖完，然后就送去常市工业大学的标本间了。”沈隽阳嘴唇都在颤抖。
宁长锋紧着一口气，却始终呼吸不过来，他盯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哑着声音：“她还说什么吗？”
两世，又是什么意思？
那通电话，是生前打给他的最后那通电话，她是真的来跟自己告别的。
宁长锋的头疼的要命，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就好像自己把最重要的一件事忽略了，再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了。
“她这一年除了报告任务，很少跟我说别的。”
言外之意：没有说过任何别的话了。
宁长锋吸了口气：“前天，她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可我没来得及跟她说话，局长，您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吗？”
沈隽阳愣了下，走进陆恩惠的尸体，用着惋惜又慈爱的目光：“惠惠这个孩子，真不守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