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愿身形一震，听到贺鸣枫的表白，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心头堵得发胀。
如果他再说得早一些，她肯定会很开心。
只是现在，她不想再把曾经的任何人和事纳入她的人生之中了。
她心头划过一丝酸涩，为什么要在她放弃的时候告诉她？
纪愿垂眼看着手心，握紧又松开，久久没有说话。
她现在看他，心头除了欢喜，更多的却是对过往的慌张和恐惧。
那些东西足以把她一点点吞噬。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贺鸣枫不确定的声音：“纪愿？”
纪愿才回过神来，开口：“不了……”
“贺鸣枫，我要过好我自己的人生了。”
不再围着他转。
贺鸣枫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纪愿，我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但我也不会放弃。”
纪愿低声说道：“随你。”
说完，纪愿就将电话挂断，转身走进浴室。
浴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单面镜子，纪愿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朝气，和那个死于抑郁症的纪愿，完全不同。
哪怕是同一个人，经历了两世，终归不一样。
纪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收回心神，洗完澡后便将所有烦心事抛之脑后。
关上灯后，纪愿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她又回到了幼稚园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和纪雪就不一样。
纪雪从小就爱哭，她却紧绷着脸，长得像的两个人也容易被区分出来。
纪雪的糖掉在地上后，她一哭，她就被送她们上学的爸妈叫住，让她把手里的糖给纪雪。
梦里她又伸出了手，把糖递到了纪雪面前。
可却有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将她的手握住，对她爸妈说：“这是纪愿的糖，为什么要给纪雪？”
她爸妈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将他一把推开，他却站起来挡在她身前。
他爸妈说：“哪家的熊孩子，这么没教养。”
他冲上去咬着纪父的手腕，下一秒却被纪父甩开。
男孩吃痛地叫了声。
她刚去扶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模样，他又站了起来冲到她面前。
“纪愿，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纪愿身形微顿，开口说：“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她想看清楚他的面孔时，耳边却响起一阵铃声。
纪愿猛地惊醒，看向床头。
闹钟正指到7:00。
她深吸了口气，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陈年旧梦。
可能是她想改变过去的自己，有一个脱敏的过程吧。
等心情平复下来，纪愿洗漱完又重新回到奶茶店。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贺鸣枫都会出现在纪愿所在的奶茶店里。
秦煜言也会时不时地到店子里来。
因为两个人的颜值，客流量也涨了不少。
只是纪愿看着眼前的贺鸣枫心中却激不起波澜。
贺鸣枫将早餐放到收银台上，低声开口：“纪愿，这两天录取通知书应该要到了，我们的学校隔得不远，到时候我们能一起……”
贺鸣枫的话还没有说完，秦煜言就推开奶茶店的门走了进来。
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长裤，他微分的碎发把那双深邃的目光全部挡住。
他面色淡淡：“奶茶店的货放哪，我叫人给你搬进来。”
说完，他就将放在桌上的早餐拿起，喝了口豆浆，皱着眉：“这豆浆不好喝，下次别去这家买了。”
随即他就将手里的豆浆丢进了垃圾桶。
纪愿只是看了眼秦煜言，没有说话。
这两天贺鸣枫每天早上都会送来早餐，她一口没吃，倒是全进了秦煜言的肚子里。
可能是因为秦煜言的吐槽，贺鸣枫每天给她送的早餐都没有重样过。
一旁的贺鸣枫闻声，冷眼看着秦煜言。
秦煜言却像是没看到般，打电话叫了几个人后。
他又对纪愿说：“你没说我就随便找个地方放了。”
贺鸣枫却打断他的话，温声对纪愿说：“纪愿开学的时候我来找你，票我给你订好了。”
纪愿蹙着眉：“不用，退掉吧。”
“我和秦煜言一起去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