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叫不出一句‘叔叔’。
姜知无力倒在沙发上，她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爸妈叫叔叔阿姨。
她真的做不到。
被这样的现实打击到，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一动望着天花板发呆。
直到深夜江斯年回到家。
汽车在院子里停下，引擎声消失。
姜知从沙发上起身，摸黑去开了灯。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宅子，顿时灯火通明。
江斯年裹着淡淡寒气进门，看到姜知：“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没睡。”
发觉她情绪不对，江斯年很快脱掉外套靠近她。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伸手想捧她的脸，被她轻轻躲开。
姜知直言：“下午给我爸打了电话。”
后面她没继续说，江斯年却已经懂了。
他很快抱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做得很好，姜知。”
“可是我都不敢跟爸爸说话。”她的声音已经染上哭腔。
闭上眼也止不住眼泪掉下。
姜知松懈下来，靠在江斯年怀里哭了许久。
江斯年什么都没说，安静陪着她。
等她自己慢慢收拾好情绪，
“我们明天就去看爸妈，好不好？”
姜知红肿着眼，仰头看他。
江斯年心间泛疼，柔情答应：“好，我们明天就去。”
……
第二天一早，江斯年和姜知一同出发前往姜家。
离姜家越近，姜知就越紧张，还要打开窗户透气。
江斯年踩了几次刹车，都问她要不要改天。
“我想抽烟，江斯年，我冷静不了。”
姜知快要急哭了。
她从在韩晓棠身体里醒来，就再没吸过一次烟，现在手抖得不行，急切需要香烟安抚情绪。
江斯年一板一眼拒绝：“不可以。”
“江斯年……”
“你现在吸烟，待会儿到了会被闻到味道。”
姜父姜母知道他不抽烟，到时候就算想推到他身上都不行。
姜知之前在姜家的时候也不敢吸烟，每次也要躲到家外面。
现在江斯年这样说，她确实担心。
江斯年直接在路边把车停下，给姜知戴上围巾和帽子。
“这里离你家不远了，我们下车走过去。”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能陪着姜知，让她冷静下来的方法。
姜知没反对，下车后被江斯年拉着手，她也没脑容量思考其他，和江斯年并肩走到姜家。
到了门口，她都还在大口喘气，努力调整好心情。
江斯年一直等到她说可以，才和她一起走进姜家。
江斯年拉着她和姜父姜母打招呼。
刚坐下，一直说不出话的姜知又觉得有点想哭。
“我……”姜知张了张嘴，声音又开始哽咽。
姜父姜母的视线看过来，她有些受不了，很快背过身去。
无论江斯年怎么拍她的背，她都觉得自己冷静不了。
“抱歉。”
姜知很快朝外走去，躲到外面冷静。
姜母以为她还沉浸在之前的悲伤情绪里，调节不好心情。
还语重心长叮嘱江斯年：“小韩的状况不太对，要当心她的情绪，如果病了，一定要及时就医。”
她知道失去孩子有多痛，也能体会韩晓棠的心情。
只怕韩晓棠还这么年轻，会想不开。
江斯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先应下：“我会的。”
“小韩是个可怜孩子。”姜擎也忍不住感叹。
虽然他们都知道，姜知病危之前，和他们一同被困在了电梯里。
韩晓棠先出去，却还是流产了。
姜知晚被救出，病情恶化厉害，才像是被催了命一般，离开得突然。
一开始他们也想怨，可最后他们也不知道能怨谁。
姜知的病情已经无力回天，有没有这一遭，或许都改变不了什么结局。
更何况韩晓棠也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大家都是可怜人罢了。
江斯年看到姜知这样，心也沉到谷底。
他一直忘了关注，姜知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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