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忙挡在宋栖迩面前,可身体已经抖成了筛子,宋栖迩眼神颤抖,紧盯着那逐渐靠近的高大身影。
只是等来人进了房后,才发现是许睦州。
他一袭玄色束腰袍,冷毅的面庞在烛火中晦暗不明:“莫怕,是外头有人想翻进院子,已经被解决了。”
秋水这才卸下防备,行了礼下去。
不等宋栖迩开口,许睦州便让人把一个鼓鼓的包袱拿了进来,打开一瞧,是些精致的冬衣和首饰。
“韵儿不计前嫌,怕你住在这儿受凉,特意让我送来的。”
宋栖迩呼吸一窒,书信也被攥紧的手捻皱:“我从不曾对不起她,她何来的不计前嫌?”
许睦州脸色微沉,“你非要与我如此刻薄?”
听了这话,宋栖迩全然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思,强忍着眼眶的酸涩收好书信,背过身躺在了榻上。
烛火摇曳,许睦州绷着脸坐下,屋子里陷入压抑的沉寂。
宋栖迩揪着被角,寒意一寸寸侵蚀着她千疮百孔的心。
曾几何时,他们促膝长谈一整夜,如今却连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宋栖迩没有阖眼,许睦州也就这么坐了一夜。
直到清早,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
“将军,韵夫人派人来传话说她身子不适,让您快些回去。”
宋栖迩眼睫颤了颤,只听许睦州应了声,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去。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她满是血丝的双眼一片朦胧。9
之后,宋栖迩的身子骨愈发虚弱下去,有时连药都喝不下。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颊,秋水几次请来大夫,得到的皆是摇头一句‘无能为力’。
这日,秋水端着药,红着眼哀求:“夫人您忍忍,好歹把药喝下去,不然你身体怎么熬得住。”
宋栖迩强忍着不适,硬是喝了一口,却连药带血的吐了出来:“咳咳咳……”
‘嘭!’
一声巨响,房门被突然踹开,许睦州领着一众小厮进来,眼中的寒意几乎她吞灭。
“宋栖迩,我让你在此修身养性,可你都干了什么?”
宋栖迩愣住,苍白的唇微微颤动:“什么意思?”
许睦州没有回答,抬了抬手,小厮们便开始翻箱倒柜。
很快,一个小厮将从柜子里翻出的一个木头做的小人拿了来:“将军,找到了!”
许睦州一看小人上刻着夏韵的生辰八字,还扎着根银针,眸光骤冷:“果真是你。”
“难怪韵儿日夜心悸,原是你使出这等龌龊手段诅咒她!”
说着,将木人狠狠摔在宋栖迩身上。
宋栖迩猝不及防,喉间的腥甜压得她说不出话。
秋水护主心切,忙跪下辩解:“将军,您和夫人相识多年,应该清楚她绝对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夫人生了病,这些日子连床都下不来,怎么可能去诅咒韵夫人,一定是有人诬陷啊!”
然而这番话惹怒了许睦州:“本将军和夫人说话,轮得上你这奴才插嘴?把她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宋栖迩心猛然一揪:“不!”
眼看着秋水被拖出去,她忙去阻拦,可全身的无力感让她从榻上狠狠摔落。
很快,外头响起秋水凄厉的惨叫,一声一声,犹如烙铁灼穿宋栖迩的心肺。
她红着眼,嘶声道:“这不是我做的,秋水更是不知情,你不能这样乱伤无辜!”
许睦州眼里的愤怒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愈烧愈烈。
“你本就不满我娶韵儿,再府里对她也是言语刻薄,亏你在佛前修行六年,竟修了个佛口蛇心!”
一字一句,让宋栖迩心如刀割,可委屈中又顿生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怼。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舌尖都在发苦:“许睦州,你违背誓言在先,又轻信旁人污蔑我,难道就不怕遭天谴吗!”
此话一出,许睦州当即震怒,一巴掌直接扇了过去。
“混账!”
宋栖迩倒在地上,火辣辣的痛在脸颊炸开。
她看着面前曾经爱她入骨的男人,泪水从怔住的脸庞大颗滑落。
许睦州眼中没有任何怜惜,嘴里的话更如腊月寒风。
“你为妻不贤,为媳不敬,招惹是非又蛇蝎心肠,自生自灭才是你该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