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馨,”杜明侧眸看她:“让我成为你的家人好不好?”
“可你现在就是我的家人啊!”
“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家人。”
沈馨月望着天空的视线一顿,眼睑轻颤。
她低头,看向身侧的人,正好对上他认真坚定的眼神。
她抿着唇收回视线:“师兄,你此生可有最爱的人?”
杜明看着她,很想说她就是。
可看着她难过的侧脸保持了沉默。
“师兄,我死过一次之前,很爱很爱一个人,可那个人并不爱我。”
“被西戎将领洞穿心脏的那天,我以为我和我的心都会在那刻死去。”
“可我被你和师父救活了,醒来的那天我就知道,只要我的心还在跳动,就永远不可能忘记他。”
“对不起师兄,我爱不了其他人了。”
她的心很大很大,大到可以容纳天下苍生。
可她的心又很小很小,小到只能装下“段风泽”三个字。
她此生都接受不了任何人了,因为一旦接受,对谁都不公平。
杜明看着她。
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膝坐在黑暗里。
月辉在她身上洒下的冷辉将她包围,好像她的保护罩。
谁也融不进去,谁也不能靠近。
“阿馨,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杜明的音色如月夜般凉。
可凉意中又透着无尽温暖。
“师兄永远是你的退路……”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院门被猛地敲响。
房外响起阵阵喧嚣。
杜明微蹙眉头,前去开门。
门外,握着火把的将士们一脸焦急。
“小杜大夫!戎护将军身受重伤,快要不行了!求求您请杜神医随我们前去一趟!”
杜明身后,沈馨月闻言身形一颤,脑中的轰鸣一声,天崩地裂开来。
三人急急忙忙上马,跟着将士们快速朝军营去。
一路上,风声从耳旁刮过,明明喧嚣聒噪,可沈馨月什么都听不见了。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段风泽,你一定要撑住!一定要等师父来救你!”
将军营帐处。
营帐门口站了一众将领,他们纷纷垂着头,浓重的悲伤笼罩在营帐上房。
“段风泽怎么样!”她几乎是摔下马,连滚带爬跑到一位将领面前,抓住他的衣领质问。
将领还没来得及从被抓的惊疑中反应过来,就对上面前一张放大的无比熟悉的脸。
“沈……将军!?”
“我问你段风泽怎么样了?!”
“不……不知……军医正在里面……”
沈馨月甩开他,冲进营帐。
床上,男人面唇发白,双眸紧紧闭上,身上的衣服还是战场上的血衣。
只有外面的盔甲被军医脱下,丢弃在一旁。
他的胸腔也被一支长矛刺穿,此时长矛还停留在他的胸膛。
如她当年一般。
不一般的是,他的胸口还有轻微起伏,他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性命。
见人闯进来,军医刚想呵斥,又见到紧跟进来的众将领和杜神医。
长期在西疆生活,对于杜神医的名头都有所耳闻。
“扑通!”
沈馨月跪在杜神医面前,眼眶猩红,涕泗横流。
“师父!求求您!求求您救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