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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瑶心头大震,低头掩饰神色,可一阵无名之火还是从窜了起来,在体内横冲直撞。
  她勤勤恳恳服侍大老板,到头来这个大老板连她快被人害死了都不管?
  姜瑶有种打工人锄地十亩,累得小命不保想讨口水喝,结果大老板扬手打翻她水瓢的无力感。
  那厢,孟萱自知做的事情捂不住,红着眼跪在地上,不消片刻就哭了满脸泪。
  “妾身自知不该做这等错事,情愿受罚,可是王爷,这也是姜孺人挑衅在先!”
  她身后的嬷嬷立即上前跪地,眼里闪过精明,恶狠狠道:“对!是姜孺人屡次挑衅侧妃,对侧妃大不敬在先,侧妃也是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还请王爷明察!”
  李瑜哼笑,冰凉的目光落在孟萱头上,带着一股不能忽视的压迫。
  “侧妃,你知道本王最讨厌哪种人吗?”
  孟萱身子抖了抖,抬起满脸泪痕的脸,弱弱道:“妾身不知。”
  李瑜俯身扣住她的下巴,语气冷厉:“知错不改,强词夺理。”
  孟萱死死咬着唇,面如死灰的跌坐在地。
  见她不敢再攀扯,李瑜才拂袖背着手,身姿挺拔。
  “从今日开始,本王要收回你的管家之权,你回去闭门思过三日,手抄佛经两遍,再有下次,本王绝对不容,明白?”
  他垂眸,淡淡扫了孟萱一眼。
  孟萱打了个激灵,满心不甘在接触到他的眼神后,都强行憋回去。
  她咬住舌尖才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服气,“妾身明白了,妾身甘愿受责罚。”
  “退下。”李瑜背过身,不再看她。
  孟萱气得浑身发抖,没了他的注视,终于能光明正大用眼神剜姜瑶。
  姜瑶还沉浸在刚才的冲击中,对上她的目光也没有反应。
  这在孟萱看来,便是明晃晃的挑衅和嘲讽!
  她气得心口发闷,留下一个迟早和姜瑶算账的眼神,被嬷嬷搀扶着悻悻离开。
  等人走了,李瑜才注意到姜瑶呆若木鸡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珠发了直,看着娇憨可爱。
  他抬手,沾了些许黑灰的指尖戳着姜瑶的脸蛋。
  “发什么呆?”
  姜瑶的思绪被猛地拉扯回来,下意识拍开李瑜的手后退两步,一时心惊肉跳。
  这个大老板比周扒皮还可怕,明知道她是被谁差点害死,却视若无睹。
  她在现代工作当牛马,好歹还有仨瓜俩枣,可现在呢?她在王府打工,不仅要丢命,连凶手都不会被惩治。
  这样的悲催打工日子,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姜瑶越想,怨气就越大,不由自主就在瞪着李瑜,气得腮帮子鼓起来。
  李瑜轻挑眉梢:“傻了?”
  “没有。”姜瑶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皮笑肉不笑道:“多谢王爷时隔多日还妾身公道,妾身感激不尽。”
  李瑜很是受用,却隐隐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
  他瞧着姜瑶红扑扑的脸蛋,嘴角还沾着黑灰,说不出的灵动,心里一动便问:“你是个机灵的,如今管家之权无人接手,你想不想试试?”
  姜瑶打了个寒颤,闻到阴谋的味道!
  王妃和侧妃势同水火,也有一部分是因为管家权。如今她要是接下这个差事,就是上赶着被王妃针对。
  这无良狠心的老板,活活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姜瑶深吸了口气,挤出假笑:“不了,妾身只是个小小侍妾,担当不起管家之权,王爷另寻能人吧,妾身告退!”
  她忙不迭要跑,却被一只手攥住手腕。
  冷风里吹得久了,肌肤柔软冰凉,像块还未经体温的青玉。
  李瑜握着,心里升腾起异样的感觉,竟想到床榻欢好时,扣着姜瑶手腕将她压在身下的那一幕。
  他喉咙滚动,目光凝了凝,语气不自觉更软:“你不是让着腹中饥饿吗?烤鱼怎地不吃了?”
  姜瑶大胆挣脱他的手,翻了个很不明显的白眼,撇嘴道:“命什么时候丢了都不会有人为妾身做主,妾身哪里还有口福吃什么烤鱼,还是回去给自己做口棺材吧!”
  她说罢,提着裙摆就想跑。
  裙摆太繁重,姜瑶跑不动差点绊倒,只能迈着小碎步一路急奔,背影可爱又有些滑稽。
  李瑜盯着她看,身边的手下暗影吓了一跳,从没见过谁在王府里敢这样对主上不敬。
  他心头大骇,斟酌着正要开口,忽而听到一声轻笑。
  李瑜低声道:“有趣。”
  暗影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到李瑜唇边扩大的笑意,差点吓得撅过去。
  这这这,这还是不容人忤逆分毫的王爷么!
  “走了。”
  李瑜可惜地看了眼烤鱼,随手递给暗影。
  暗影手忙脚乱接过来,迟疑道:“那管家之权……”
  “急什么?一时半会无人打理,王府也不会乱套。”李瑜扫他一眼,不许多问。
  暗影立即噤声,举着烤鱼跟他离开。
  ……
  荷筑小院。
  姜瑶跑到正堂便被嬷嬷逮着了。
  嬷嬷有些无语,递上茶水不客气质问:“孺人怎么又偷跑出去?嘴上都是灰,这是去哪了?”
  姜瑶没吭声,接了茶水一口气喝光,越想越气。
  这王府真是待不下去了,孟萱一定怀恨在心,想法子再杀她!
  按着李瑜那无情的性子,必定顾及孟萱父亲是五品官员,充其量给她一块草席裹尸,连口棺材都不带赏的!
  说好摆烂的,现在怎么变等死了?
  干脆闭门不出,只要不伺候老板,不跟那群女人抢业绩,好事坏事就都找不上门了!
  姜瑶直愣愣想了会,猛地起身大喊:“琉璃!琉璃!”
  嬷嬷看她跟喝了疯药似的,一溜烟要去报信。
  琉璃跑进来差点和嬷嬷撞个满怀,顾不得那么多,跑到姜瑶身边拉着她冰凉的手。
  “孺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惊慌?”
  姜瑶紧紧抓着她,“你去把门锁上,不管谁找来都说我病了,一病不起不能见人的那种!”
  琉璃满头雾水:“为何忽然对外称病?”
  “你别管了,照做就是。”
  姜瑶咬咬牙,一肚子邪火。
  这无良老板只会压榨她,谁爱伺候谁伺候。
  她这个咸鱼仔可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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