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清露馆内响起丝竹管乐声,红袖善舞、婀娜多姿的舞娘在陪着客人们。
馆内一个僻静的房间里,坐着两位芝兰玉树的男子。其中身着水纹白衣的男子更是清隽矜贵,他是那种少见的绝色男子,面如冠玉、眉目如画、眸如星辰。
“少主,文帝要借丞相的事换掉户部尚书古忠。”身着玄色锦服的男子轻声说道。
白衣男子清俊的面容上全是冷漠:“狡兔死,走狗烹!文帝要让自己的江山稳固,丞相一派能扶持文帝,自然也能扶持太子!文帝这是怕了!”
玄色锦服男子也认同的说道“这两年来,太子动作太大了。户部左侍郎康培义是三皇子的人。”
白衣男子冷笑:“文帝是想扶持三皇子和太子抗衡了。安贵妃还是有些本事,居然说服了文帝,把二皇子摘了出去。”
玄色男子笑道:“二皇子会跟洛靖去北塬。我们的人会暗中保护他的!少主不用担心!”
白衣男子眼尾上挑:“查出李太医那外室的底细没有?”
玄衣男子嘴角抽了抽:“就一寻常歌姬,被李文泰买了回去。难道你还觉得李文泰的死和这歌姬有关?”
玄衣男子见白衣男子的脸冷若寒霜,心里一滞,少主这又是抽哪门子风?
他小心的说道:“这人是血影杀的!这血影专杀朝廷命官,要是被我逮到了,我定要把他凌迟处死!”
白衣男子冷冷的说:“你也不怕他哪天把你一剑封喉了!”
玄衣男子瞪眼道:“我可是一个好官!”
白衣男子嗤笑道:“还不快滚!你这个大理寺左少卿可以去向你主子邀功了!”
玄衣男子离开后,白衣男子戴上了银色面具。
这时一个戴着半面鬼面具的黑衣男子出现在房中。
他半跪着说道:“门主,香云怀有李文泰的骨肉,被李母接回了李家。属下乔装成李家仆人,对她探查过,她没有武功。而且京兆尹的人发现她时,是被人用银针刺晕。她对门主杀李文泰的过程一无所知!属下怀疑……”
白衣男子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你是想说那晚的香云是假的?那这个人最初的目的就是我身上的勾魂令!呵!这个江湖居然还有不怕血影的人!查到这个人,我要亲自去会会!”
黑衣男子离开后不久,白衣男子也离开了清露馆。
大理寺彻查太医李文泰被杀一案,这明知是人索命门的门主血影所杀,但血影来无踪去无影,只能查这买凶的人了。
丞相家的一千两黄金丢失案也没有查出头绪。
朝堂上大有些风云再起之势,丞相和太子一派,被三皇子楚承彦一派压制得很厉害。文帝冷眼看着两派像疯狗似的相互攀咬。
大理寺卿鲁正在文帝的授意下,对丞相一派不断的深入彻查。
这天深夜,丞相和tຊ太子还有太子的谋士们都待在一起,想着应对之法。
大理寺左少卿宋震坐在烛火的阴影处,他焦急的说道:“恩师,鲁正是陛下的人。没有陛下点头,鲁正怎敢如此行事。还有右少卿何德旺,他是三皇子的人。”
丞相叹了一口气:“陛下想要废太子的心都不想遮掩了!这次他是想扶三皇子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将损失更多。就随了陛下的意吧!”
太子皱眉道:“难道我们真要舍了户部?”
太子楚承礼虽然落水后什么也不记得了,但在他的暗卫和幕僚的述说下,也清楚的了解到自己身在何种情况之下。
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储君,宫中有皇后支持,朝堂上有丞相舅舅的鼎力相助。他只差一个娘家手握兵权的太子妃了!
可是那个洛凌月,据说就是个丑陋的花痴女。更何况她是二皇子的表妹!
丞相扶额:“你外祖父也年迈了。舍一个户部尚书的位置,让陛下对你放心点。还是值得的!”
翌日早朝,大理寺卿鲁正向文帝呈上案卷。
他向文帝禀报道:“陛下,李文泰是血影所杀。丞相府上丢失的一千两黄金也查明,是户部右侍郎甘泉偷走。”
“甘泉挪用户部钱款黄金五百两,在古尚书查账之前,偷盗丞相家的黄金一千两。五百两黄金用于填还户部的钱款,另外五百两用来买凶杀人。”
文帝一脸严肃:“甘泉和李太医有何深仇大恨?至于买凶杀人?”
鲁正回道:“据甘泉交代,他和李太医同为丞相的门生,他觉得丞相和皇后娘娘看重李太医……”
李铭甫大怒道:“鲁寺卿慎言!这一个偷盗宵小,其言不能信!”
鲁正冷眼看着李铭甫,平静的说:“丞相大人,下官只是照实事回禀。丞相大人不必动怒!一切自有陛下决断!”
李铭甫气急:“你……”
文帝挥手道:“李爱卿不必生气,且听鲁正说完!”
鲁正唇角微微上扬,又说道:“甘泉和李太医之前又为了争一歌姬香云。对李太医积怨已久的甘泉,这才去买凶杀人。”
文帝听完,眼神瞟向户部尚书古忠。
古忠站了出来,他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对文帝叩头说道:“陛下!是老臣用人不察,监管不利!和丞相无关。老臣恳请陛下,让老臣告老还乡!”
文帝一脸喜色:“古爱卿平身,朕准你告老还乡。赐良田千亩!户部左侍郎康培义听封,朕封你为户部尚书!康爱卿,可不要辜负朕!”
左侍郎康培义跪在地上:“臣谢陛下隆恩!臣定会管理好户部!”
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说道:“户部郎中李泽海、李泽渊任户部左右侍郎。”
他看向李铭甫:“丞相对朕的安排可还满意?”
李铭甫压着心里的怒火,躬身道:“臣谢过陛下!”
初春的小雨滴在地上,李铭甫的夫人古蔓菁对着父亲哭泣着。
古忠劝慰道:“为父本就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你也莫要伤心了。只要能帮到贤婿,帮到太子。这官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古蔓菁止住眼泪说道:“父亲,泽海两兄弟还在户部任职。这三皇子的人当了尚书,我儿哪有出头之日啊!”
李铭甫脸色很难看:“三皇子还不至于敢对我的儿子动手!只是现在皇上打压太子,我们以后要低调行事。”
李铭甫送走岳父古忠,一个人回到书房。他回想着今天的早朝,越想越气急败坏,倒底是谁对他布的局?皇上?二皇子?还是三皇子?
这一千两黄金没了,还真是头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