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上楼换了身衣服,没耽搁太多时间,她下楼时,刘管家已经安排好了车。
抵达公司,苏沅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吴佳。
“有点可惜。”吴佳拍了拍面前堆积的本子,“这里有两部女一号呢。”
苏沅还是那句话,“其实我们都清楚,以我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撑不起剧,总不能等人缘败完再退出演配角吧。”
“你说得可行,你这个赛道倒是不抢手,以你现在的热度能拿到不少人设好的配角。”
“那就麻烦你了。”
“这些配角戏份少,我打算给你多接点,现在的你要多露脸,保持热度。”
“可以的。”
聊完正事,吴佳意有所指,“我不管你和谢董以前什么关系,现在要抱紧这位爷儿,若是没有他,你最后的结果跟封杀没什么两样。”
苏沅苦涩一笑。
吴佳身经职场多年,一眼便猜测的差不多,她好意嘱咐,“等你红了,条条大路随你选。”
苏沅浅浅嗯了声。
吴佳:“微博我先帮你管理,你觉得需要发个微博卖个惨博取一波同情吗?”
苏沅深思熟虑,“正常营业,简短些,感谢大家的相信类似的。”
“行,我来帮你处理。”
她把吴佳删选出的剧本拿回槐圆,聚精会神地挑本子。这是毕业以来,第一次得到挑本子的机会。
傍晚六点,谢予淮的司机准时来接她。
车子穿过此起彼伏的高楼大厦,越过闪烁的霓虹灯,驶入金鱼胡同,最终停在王府半岛酒店。
苏沅六年前跟着谢予淮出入过王府半岛酒店和京城俱乐部,她问过为什么总是这两个地方,谢予淮说池砚爷爷占有股份投资。
李智正在入口等她。
进入电梯,苏沅问:“里面还有别人吗?”
李智:“靳总,池总。”
到了门口,李智推开门,“苏小姐,请进。”
谢予淮听到开门声,放下手中的酒杯,快步走来,“饿了吗?”
苏沅攥紧指腹,“还好。”
谢予淮拉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入座,“起热菜吧。”
池砚搂着个姑娘,“吆,这不是负······”
谢予淮幽凉的眼神扫过去,池砚似笑非笑地改词,“这不是多年未见的苏沅吗?”
苏沅掌心一片濡湿,目光对上池砚含着轻蔑的眼神,“嗯,池总有什么指教吗?”
池砚唇线拉直,“我可不敢给您指教。”
谢予淮:“吃饭。”
靳霄给孟晓栀夹菜,“要不要吃酸的?”
孟晓栀舔了舔舌,“杨梅冰汤圆看起来不错。”
池砚拖着尾音思考了下,“晓栀这是有喜了?”
孟晓栀摸摸小腹,笑容灿烂,“嗯。”
靳霄:“你今天老实点,要是吓到晓栀,我收拾好你。”
池砚眉眼带笑地看向苏沅,“哎呀,我一直以为我淮哥会第一个结婚生子,造化弄人啊,结果竟然是靳霄和晓栀。”
苏沅低眸,感觉每一个字都在戳她的脊梁骨。池砚从前很讨厌她,苏沅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池砚表现的还算体面,现在有金钱横在里面,哪还有体面二字!
谢予淮冷了脸,“不吃滚。”
池砚知道谢予淮在,讨不得好处。暂且放过苏沅,他挑起房山地皮的事,“周家昨儿去房山看地皮了,听说今晚举办了私宴。”
谢予淮:“听说了。”
靳霄闲散道:“没看出来,你还关注这?”
池砚:“我淮哥为了这块地煞费苦心,我怎么着也得多打探打探。”
说完,他还不忘看向苏沅。
不过苏沅没看他。
谢予淮按住转盘,苏沅夹了两块炸蛋卷。
苏沅依然没什么胃口,满桌的菜她挑了偏淡口的夹了些,荤腥的除了炸蛋卷她都没动。
他们聊着公事,苏沅不懂,即便懂,她也不会插嘴。
谢予淮舀了半碗杨梅冰镇汤圆,“地皮,谁也动不了。”
苏沅接过碗,喝了几口,酸酸甜甜的,确实开胃,但是可能长期饮食不规律,看着这些吃得,她还是提不起胃口。
靳霄:“吃饭就别聊工作了。”
池砚的眼神变得犀利,“苏沅,别光顾着喝,那是给孕妇喝得,你多吃点菜。”
孟晓栀接话,“苏沅想喝就喝,我又喝不完。”
池砚收起锋利,他接收到了谢予淮警告的讯号,再说下去这饭估计吃不下去。
他的手按住转动的玻璃转盘,对着苏沅说:“夹块肉,你看你瘦的跟树枝呢。”
苏沅看着油渍渍的叉烧,娇软的肥肉剔透晶莹,可她闻着味,再看着上边的肥肉,胃里不禁翻动。
恶心的劲越来越强烈,苏沅捂着嘴,转身干呕了下。
孟晓栀和靳霄互看一眼。
谢予淮起身,“怎么了?肠胃不舒服?”
苏沅眼角猩红,杏眼湿漉漉的,“我有点反胃。”
谢予淮细想她吃过的菜,眼神黯淡了几分,“喝点酸的,看看能不能好点?”
他端起她没喝完的杨梅汤圆,舀了口汁水喂她。
苏沅含了口酸汁勉强压住那股恶心。
谢予淮把苏沅面前的叉烧转走。
池砚的脸一冷,“你可真娇气,我们晓栀怀孕了都比你吃得多,闻个菜味还能吐。”
谢予淮握着勺子的手逐渐收紧,“再喝点?”
苏沅摆手,“不喝了。”
谢予淮这才看到池砚把最后一碗杨梅汤圆盛给了他带来的姑娘。
池砚无辜道:“想喝再点。”
苏沅小声说:“不用了,我喝点水。”
谢予淮叫来服务员,语气凌冽,“两份杨枝甘露,加冰。”
池砚身旁的姑娘娇柔道:“人家也想喝。”
“也给你点。”
苏沅的胃不能接触刺激性食物,加冰的杨枝甘露上来后,她只是浅浅尝了几口。
谢予淮:“味道不好?”
苏沅嘴角一弯,“没有。”
“不是最喜欢喝杨枝甘露了吗?”
苏沅唇边的笑停滞两秒,“没有不喜欢。”
“那就喝。”
从前苏沅为了喝冰的杨枝甘露,还和谢予淮闹过脾气。那时快到她生理期,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的馋,越是不能喝越想喝。
于是她偷偷点了一份,喝到一半被谢予淮抓个正着,剩下的杨枝甘露全被没收了,不仅如此,谢予淮还把她凶了一顿。
苏沅生理期情绪波动特别大,撇嘴哭了起来,谢予淮心疼地把人抱在腿上,哄了一整个下午。
她轻轻摇了摇头,赶走过去的记忆,分手后,苏沅不再喝杨枝甘露,不是换了口味,而是怕勾起回忆。
谢予淮瞧着没太动的杨枝甘露,眼眸不着痕迹地扫向孟晓栀空了的杯子,他又看向另外一杯,剩了一半。
荒唐的猜测迅疾退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