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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日回李家,她留秋瓷在屋里,就是怕李清月送来的人会趁她不在作妖。
  秋瓷将茶递到叶璇玑面前,回答道:“小木人。”
  “巫蛊之术。”
  叶璇玑语气很淡,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冷戾,端起茶抿了一口。
  “先帝爷在时,李首辅查出前太子在东宫埋了许多小木人,小木人上刻着对先帝爷不利的诅咒,先帝震怒,下令抓捕,太子恐惧起兵谋反,遭先帝爷镇压,前皇后和太子相继自尽,此事牵连数万人,所以,宫中对巫蛊之术十分忌讳,为了对付我,还真是费尽心机了呢。”
  秋瓷默默点头:“一旦成功,连太子殿下都保不住承徽,好毒的心计。”
  “……”
  “姜儿去见了宝珍,听宝珍说,府里冤魂索命之说不断,害得叶昭训小产,如今叶昭训夜夜惊恐,不能入睡,求太子殿下许她找法师明儿来府里作法,必定是冲着承徽您来的。”
  叶璇玑冷笑:“赵燕燕自以为银钗买通了胭脂,焉知银钗早就被苏娘媛买通,她现在不过是李清月手中的一颗棋子,说不定她院子里也埋了什么,亦或布娃娃之类的,李清月正好可以一石二鸟。”
  秋瓷凝眉沉思道:“依她狠毒的性子未必没有可能,咱们且等着看吧。”
  主仆二人商量一会儿,姜儿回来了,两只眼睛红红的,脸上带着几许怒色,说李清月已经答应王嬷嬷,要将桃枝嫁给王仁,日子都选好了,十二月初八。
  叶璇玑意料之中,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吩咐姜儿道:“你去告诉桃枝,让她莫急,我既答应过她必不会失言。”
  “是。”
  姜儿离开后,叶璇玑又和秋瓷细细商量好半晌。
  第二天中午刚用过午膳,赵燕燕身边的两个嬷嬷和银钗带着一个身穿青衣,披着雷阳巾,头上挽着髻儿的道士冲进来,那道士四五十岁模样,瞧着倒有几分道行。
  他故作高深四处看了一眼道:“果然不干净,有阴魂作祟!”
  姜儿气愤地跑出去阻拦:“这里是关雎楼,谁许你们擅自闯入的!”
  银钗柳眉立起,两手叉腰:“关雎楼屡屡闹鬼,昭训求了太子殿下请贾天师来作法收鬼,你敢违抗殿下的命令,不想活了?”
  说完,伸手狠狠将姜儿往旁一边搡,“好狗不挡道,滚开!”
  姜儿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小怜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叶璇玑冷冷看着银钗:“天香楼也闹鬼,怎不去天香楼作法?”
  银钗嘴一撇:“这就不是承徽该管的事了。”
  秋瓷平和的面容染上几分怒意:“你好大胆子,敢这么对承徽说话!”
  银钗知道秋瓷是太子派来的人,心里有几分忌惮,漫不经心的行了个礼:“刚刚冒犯了承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给承徽陪个不是。“
  叶璇玑冷笑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天香楼自然也要云,得等在承徽这里作完法。”
  叶璇现暗暗松了一口气。
  桃枝的消息没错,太子妃果然不愿放过这次机会,顺便连赵燕燕一起收拾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燕燕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身边最亲近的大丫头会背叛她。
  她让开一条道,道士走到后院,掏出一道符纸点燃。
  符纸转眼间变成灰烬,他左手持剑,右手指向天空:“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轰”的一声,天空响起炸雷,震的屋子都在摇晃,倒真像那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住了。
  就连叶璇玑明知是局,也不由的吃了一惊。
  道士像看到什么似的,大喝一声:“哪里跑!”
  说完,咬紧牙关又煞有介事烧了一道符,剑直指桂花树下,“那里有东西!”
  叶璇玑神情未动,等挖到东西,她们必然会去找太子过来,叶诚那里传来消息,捏住了赵毅的大把柄。
  太子恐怕没时间过来。
  不管他来不来,她都不怕。
  银钗生怕哪里有错漏,悄悄看了胭脂一眼,胭脂点点头,银钗吩咐两个嬷嬷冲上前,将藏在桂花树下的东西挖了出来,却是一个旧磁坛,上面用油纸封住。
  小木人就藏在坛子里,银钗自以为万无一失,迫不及待命人去请太子过来。
  赵燕燕特意安排太子在府里时请人过来作法,岂料人算不如天算,太子气恼连府里的兔子都得了礼物,偏他没有,赌气几日未曾踏足关雎楼,心猫抓似的难受。
  魏长海想劝他两句,见他脸黑如锅底,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恰此时,外头小太监来报,说瑞王殿下来了。
  太子心里疑惑,这会子老十跑过来作甚,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瑞王满脸焦急:“三哥,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许赵毅贩卖私盐,叫父皇和大臣们知道,不知会掀起怎样的风浪。”
  瑞王生母位份低,去世早,打小养在先皇后身边,先皇后薨了之后,他又和太子一起养在皇后身边,皇后并不怎么管他们。
  他几乎由太子教导长大,兄弟感情不同于旁人,十分深厚。
  一听说赵毅出了事,他生怕牵连到太子,急得午膳都没用就跑来了。
  太子又惊又疑:“什么,赵毅他贩卖私盐?”
  本朝贩买私盐是重罪,超过五斤直接处死,更严重者诛连九族。
  赵毅这是疯了么?
  如今皇后煽动朝中众臣弹劾他,意图逼父皇废掉他这个太子,好给她那个早已“夭折”的儿子让道。
  在这关键时刻,闹出赵毅贩卖私盐的事无疑是火上浇油。
  凭赵毅的能力和野心,他若贩卖私盐必然以吨计。
  父皇本就是个疑心重的,定会怀疑他有谋反之心。
  瑞王愣了一下:“怎么,三哥你竟然不知道?”
  太子几乎要气炸,摇头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个赵毅竟敢背着本宫贩卖私盐,罪不容诛!”
  “可他到底是三哥你的人,若真出了事,三哥如断一臂。”
  太子杀心顿起,脸色却平静下来:“你说的不错,如今我在朝中处境艰难,能相信的只有十弟你了,其余的人都是装模作样欺骗本宫。”
  赵毅敢这样做,说明早有不诚之心。
  他之前防着他没有防错,只是没想到他会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偏偏他又需要他的助力。
  瑞王见太子生气,忙劝慰道:“三哥你也不要太着急,抓住赵毅把柄的人是叶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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