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萧辞书也跟着回谢府是为了随时掌握她的动向。
没想到放她回去之后,他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她的生活。
朝堂上的事务繁多,萧辞书时常早出晚归。
有时等到她睡着了,模糊中都能听到他蹑手蹑脚进房间的脚步声。
最后轻轻地上床抱着自己入眠,动作轻柔生怕吵醒自己。
“梁将军和谢肖的刑罚已经查明真相被消除,父皇赦免了他们,下月便可返城”
谢挽音喜出望外,心中牵挂终于得到了回应。萧辞书确实兑现了他的诺言。
自从谢挽音离开宫内,也就无法在接触国家政事。
萧辞书见她烦闷偶尔会提起最近发生的大小事,以解她的相思之情。
时间过得很快,谢挽音的肚子渐渐大起来有了动静。
几个月的时间平静且幸福,活像一对简单的夫妻。
神奇的是院中侍女总会神秘兮兮地从后门给自己带馋了很久的杏仁酥桃花酥等等甜食。
问起是谁的主意,侍女也避之不谈。
只说是心系她之人。
是萧辞书吗?那为什么不自己直接给她?而是用这种隐晦的善意?
她不理解,但也没有多想。
也多亏了这些甜食,让她能够大快朵颐一番,而不至于在这深宅大院呆到痴傻。
或许是因为逐渐感知到怀中孩子的真实存在,谢挽音心中最深处的母爱也被激发出来。
常在无人之时与小儿对话解乏。
萧辞书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早,步伐也越来越急促。
赶着与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进行父子之间的对话。
日子一长,谢挽音对萧辞书的感情逐渐模糊。
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放弃萧辞书,又对他一次次听到孩子回应后激动单纯的样子心软。
她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直到城内传开了太子与太子妃择日订婚的消息...
侍女下意识担心地看向谢挽音,她也只是顿在那,最后释然笑笑。
“我没事的,这是喜事。”
谢挽音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无其事朝凉亭走去。
无人看见,她眼角处那份拼命忍下的赤红。
萧辞书住在谢府这件事其实琉璃是一直知道的。
辞书也曾抽空来看她告诫自己不要多心。
这是他自己的决定,她也不能过多干涉。
可让她眼睁睁看着还未成亲的夫君住在别人的府邸,照顾怀着他子嗣的女人。
换谁都无法忍受。
要是她也怀上辞书的孩子就好了...
琉璃低头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脑子闪过去一个荒唐的想法。
她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若无一直没有自己真正的孩子还如何站得住脚。
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今只有明天顺利完婚,修成正果,她才不用整日担惊受怕。
这天萧辞书回来的时间有些晚,大夫循例为谢挽音把脉列了些安胎药。
“她今天状态如何”
萧辞书有些疲累地扭扭脖子,询问谢挽音的情况。
“回太子殿下,谢官身子一切安好,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快临盆了”
萧辞书顿了顿,好一会儿才说:“那还挺快的。”
待大夫离开,他站在厢房门口来回踱步,似乎没有进去的打算。
只是看着那扇门,眼里情绪就有些晦暗。
最终好似下定了决心,将大门推开。
“今天回来晚了,用过膳了吗”
谢挽音大着肚子起身困难,只能侧过身吃力地挪动身体起来,柔声询问起萧辞书。
“嗯”
萧辞书回答得简单,谢挽音看出了男人的情绪不高:“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萧辞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尴尬的气氛蔓延在二人之间,升起了无言的默契去避免谈到某个话题。
“我该回去了。”
“嗯我知道。”
“你生产那天我会到场。”
“好”
“还有,这个孩子出生之后不用跟着琉璃了”
“嗯...嗯?!”
谢挽音甚至没反应过来,惊讶地以为萧辞书良心发现做了件人事。
没想到迎来的却是更大的噩耗。
微凉夜色中,他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冷:“琉璃也有了身孕,这个孩子不能要,所以出生之后就把他送走吧。”
“什么!”
谢挽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辞书怎能做到如此绝情。
“你疯了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舍不得他吗?为什么非得这么做?”
“别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谢挽音行动不便,还想在说些什么向萧辞书求饶,男人却又变回了曾经淡漠冷酷的样子。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所有要求,什么都失去了。是你自己说的会让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如今你正妻怀了孩子就把你所承诺的统统推翻吗?”
谢挽音不是傻子,不是一点甜言蜜语就被哄骗地找不着北的小姑娘。
她没了官职,家人远在天边,得到的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即将连这点薄弱的权利都要失去。
她无法接受。
“我自会安排妥帖,其他的我仍旧不会亏待你,你好生静养便是。”
萧辞书从来不做过多的解释,他拒绝沟通的态度总是让谢挽音感到抓狂。
“你尽管试试,看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谢语气也变得坚硬,两人的关系再次势如水火。
“那我便让你永远后悔说出这句话”
萧辞书丝毫不怕女人的威胁,脸上露出笑意,随后冷脸关门离去。
今晚他离开了谢府,往后也没有再回来留宿。
直至婚期将至,谢挽音收到来自宫内的请柬。
这日的宫外张灯结彩地开路,从城外一路游行表演直至宫门。
民间百姓们喜热闹自然凑上前跟着沾喜气。
太子提议赦免天下,皇上大喜欣然答应。
世人皆称贤帝在世,祝福太子太子妃喜结良缘。
谢挽音很早就在府邸门口跟着看,心情也总随着鞭炮响声吓得跌宕起伏。
看来萧辞书真的履行了他的承诺。
事已至此,她也就没有怨言。
几个侍女挡在谢挽音跟前免得人流撞到孕妇,以为自家家主的心情会十分糟糕,
想着办法维护她:“家主要不我们进去歇息会吧,站太久很累的。”
谢挽音笑笑没有回话,只有手里攥着的请柬有了皱褶。
正当她准备离开之时,谢家小厮从外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声音带着些许哭腔通报:“家主...谢...谢少主他...在狱中暴毙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