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之外,幽州军帐。
叶时安清点完收服的败兵,向叶父禀报:“支持三皇子谋逆的主将已经全部斩杀。”
叶父坐在主将的位置上,眼角虽有细纹,但依旧威严肃杀。
此刻,他脸上罕见的有了笑意:“如今内乱已定,你是最大的功臣,陛下定会重重封赏。”
叶时安神色淡淡,仿佛全然不在意。
叶父浓眉一拧:“还在为为父让你娶柳玉棠而置气?”
“那个初微,不过是娼妓之子,若是你再冥顽不明,我必杀她!”
叶时安漆黑的瞳仁一沉,握着剑的手骤然紧缩!
可须臾之间,他又冷静下来:“我只是累了。”
丢下这句,叶时安转身回房。
营帐内。
叶时安屏退众人,才从怀中拿出一个颜色陈旧的香包翻来覆去的看。
香包不好看,可叶时安眸中居然有了温柔之色。
只因为这荷包是叶初微送的。
无人知晓,这荷包他日日贴身藏着。
很多次,他都想告诉叶初微,他与柳玉棠只是联姻。
往日那些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护她周全。4
等他继承南沙城城主,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叫她不必再躲躲藏藏……
倏然,叶时安心尖处突然泛起细密的疼。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底被剥离。
他狠狠按了按心口,还没缓过来。
便听外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呼声:“叶时安,快回南沙救阿微!高丽打过来了!”
是柳玉棠!
叶时安浑身血液骤然凝结。
他即刻拿起手边长枪,急匆匆往外走。
不想迎面便撞上叶父:“逆子,我们明日便要进京受封,你要去哪?”
第一次,叶时安对叶父的话置若罔闻。
他心急如焚的问过柳玉棠事发经过后,匆匆点了一万骑兵,直奔南沙。
一路上,他宠爱的红鬃烈马屁股都被抽得见了血。
不眠不休奔袭了两天,才到南沙城外。
此刻,城墙外已经堆满尸体,城头挂着高丽的王旗。
隔着一里的距离,叶时安好像都能听到高丽在城内歌舞升平的声音。
身旁的副将劝他:“将军,说不定初军师早就逃走了。”
“她不会。”
叶时安语气坚定,他了解叶初微。
她绝不会放弃守城。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叶时安双眼猩红,心口疼的像是在滴血:“向高丽宣战!”
士兵听令,即刻擂起战鼓。
很快,南沙城墙上高丽的士兵也开始擂鼓。
鼓声沉闷。
叶时安听的心脏紧揪,难言的疼几乎让他吐出血来。
高丽主将摩罗多笑着挑衅:“叶时安!我的新战鼓声音好听吗?这鼓面可是用你军师身上扒下来的皮做的!”
叶时安倏地捏紧了手中的缰绳,握着长枪的手都在发颤。
摩罗多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舌:“你这军师滋味是真不错,难怪你走哪儿都带着。”
话落,城墙上高丽的士兵也哈哈大笑。
讽刺的笑声如刀片片凌迟叶时安的心。
他喉头血腥味翻涌,当即就要撘弓拉箭,射死摩罗多。
可下一秒,叶时安看见一个血肉模糊的尸体被人从城墙上放下。
正是叶初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