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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四年,陆夕惜才又回到北京。
却不想会在首都剧院遇见故人,一个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遇见的人。
走廊里,男人西装挺括,成熟矜贵,唯一的不足是他坐着轮椅。
陆夕惜此刻大脑一片空白。
靳越舟怎么会在这里?她打听过他现在应该在法国外交才对。
来不及多想,她转身就抬步离开,想逃离这里。
可男人清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陆夕惜。”
“不认识人了?”
陆夕惜呼吸一紧,像被掐住了脖子。
很久后,她才僵硬地转身,喉间发涩:“小叔。”
好久不见几个字,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特别是在面对靳越舟脚下的轮椅时,她更是狼狈。
靳越舟黑沉沉的眼眸落在她身上:“回来为什么不说?”
只是这一个眼神,就充满了压迫感。
陆夕惜张了张嘴,垂下眼:“只是回来演出,很快就走。”
靳越舟皱起眉,语气冷了几分:“你不知道今宜下个月结婚吗?”
陆夕惜愣住,哑口无言。
晏今宜是靳越舟大哥的女儿,也是陆夕惜最好的朋友。
她们在大院里一起长大,她跟着晏今宜,管靳越舟叫一声“小叔”。
靳越舟是晏家最小的儿子,却是最杀伐决断的。
二十岁他就弃军从商,短短九年就在北京闯出了商界第一梯队的晏氏。
可就是这样一个外人惧怕的阎王,唯独对她们两个女孩,格外温柔。
也因此从情窦初开时,陆夕惜就喜欢靳越舟。
但从四年前那场意外发生之后,什么都变了。
她被家里驱逐出国,他从天之骄子变为与轮椅相伴。
想到这,陆夕惜只觉胸口压着一块大石,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手攥了又攥,她哑声开口:“我才跟着剧团回国,等会就给今宜打电话……”
靳越舟打断她:“打算留几天?”
陆夕惜摸不准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是留的久了,会碍他的眼惹他烦吗?
也是,他应该很不想见自己,总不可能是希望她多留几天。
陆夕惜再三斟酌,掐着手心开口:“剧院演出结束后,等今宜婚礼结束再走吧。”
靳越舟收回目光淡淡“嗯”了声。
然后他看了眼手表,说:“推我去到剧院门口。”
靳越舟这人从小独断狠厉,京城这个圈子里确实很少有人敢忤逆他。
就像当初她害得他双腿受伤,从此只能坐轮椅。
他一个皱眉,温家就彻底放弃了她这个女儿,从此在外生死不问。
陆夕惜握住轮椅把手,平稳地将他推进电梯。
电梯里,安静无声。
镜面倒映出男人金尊玉贵的模样,他身上独有的雪松香忽然变得很清晰。
明明很大的空间,陆夕惜却觉得狭窄,压得喘不上气。
她别开眼,不敢和那双漆黑的眼瞳对视。
终于等到门开,她快步就要出去。
靳越舟却忽然开口:“今宜结婚之后,再多待几天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一字不落地进了陆夕惜的耳朵。
她怔了下:“为什么?”
靳越舟没有迟疑,没有停顿,沉声开口。
“我也要结婚了。”
短短几个字,如一把刀狠狠扎进陆夕惜的心脏。
她握着轮椅的手越收越紧,手心开始冒冷汗。
很久,她才迟缓发出声音:“和谁?”
靳越舟没有回答。
这时,一道窈窕身影往剧院门口走来,声音温柔地喊了声:“阿渊。”
陆夕惜抬眼,在看清女人的面容时,心里猛地一缩。
叶朝语,大院里叶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喜欢靳越舟,围着他转。
他们,居然在一起了吗?
陆夕惜垂下眼,在叶朝语走近之前,压住舌根所有苦涩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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