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宛如数千年前那般重演。
只是这次的主角对换。
甄锦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心口闷得发慌。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声音冰凉地问道：“这人是谁？我看他想要刺杀我！”
裘溥手中灵力散去。
不远处，钭自臣留下的臣属见状纷纷变了脸。
“晗轩大人。”
更有甚者抽出武器怒瞪甄锦婳。
这可是老冥王的唯一血脉。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其他几殿阎王立时将甄锦婳围在中间。
钭晗轩却是喝道：“谁都不许动她。”
众人愕然看他，他眼里却只有那个面前那个眼神陌生至极的人。
“柏玥。”他刚喊完名字，嘴里便呕出血，衬得那苍白的脸愈发妖异起来，“是我。”
他眼神哀伤中又藏着无限缱绻。
甄锦婳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这人应该是跟她前世有些纠葛。
但她莫名对这人不喜，想来不是什么仇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眼眸一凝，抽刀回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柏玥。”
她说完，兀自上前在钭自臣灵前三鞠躬，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裘溥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钭晗轩目光一直紧紧跟随，见她离开便下意识想跟上去。
二殿秦墨不动声色地拦住：“钭阎君，我先替你疗伤。”
赵厉也上前：“老冥王丧仪还未结束，阎君此刻离开只怕不妥。”
眼见那人即将消失，钭晗轩再也忍不住，眼尾扬起一抹邪戾绯红：“滚开！”
原本一直冷眼看着的裘青蘅见状，眼眸一眯：“钭晗轩，几千年的炼狱之苦还没让你清醒吗？真当这还是唯你独尊的冥府？”
钭晗轩墨眸翻涌，衣袍无风自动，戾气冲天。
夜晟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诧，没想到在那无间炼狱多年，钭晗轩的修为不退反进。
裘青蘅却是毫不畏惧，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叫她柏玥，你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对她的？”
钭晗轩一滞，那如噩梦般不愿回想的记忆涌上心头。
裘青蘅看他动作顿住，讥讽道：“上古冥府没了，知道那些事的人可还没死绝，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带着井伊那贱人在仙界招摇过市？”
她跟太子裘衍关系好，裘衍当初回了仙界自是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那女人还故意来挑衅我，借刀杀人让我斩断柏玥的仙剑，这不都是你默许的，现在装什么情深不寿。”
眼看钭晗轩摇摇欲坠地闭上眼，赵厉终于好心地开口：“好了，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吊唁完便走吧！”
裘青蘅一转头看见自家温柔阎君，立时收了三公主大号切换上温婉神色：“好的，夫君。”
临走之前，裘青蘅不忘再恶劣地补上一刀：“对了，晗轩阎君要是想不起来，可以去恶鬼道将你那小情人捞出来你俩一起回忆回忆，毕竟你们俩才是绝配。”
夜晟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其他几个阎君稳重些，眼神却也十分赞赏。
老六这媳妇确实可以。
出了第一阎王殿，赵厉睨了身旁的人一眼。
裘青蘅眨巴ʝʂց大眼睛问：“夫君看什么？可是嫌我今日粗鲁了一些？”
赵厉摇头，嘴角勾起：“没有，夫人这样，很好。”
说完，十指相握扣紧了裘青蘅的手。
忘川彼岸深处，甄锦婳终于停下脚步。
她转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跟着她的裘溥，神色是难得的冰冷凉薄。
“你也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才对我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