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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试成绩是第二天就出结果,第三天发榜。
  谢晚萤看似平静地坐在桌前斟茶,实际上心里头也是紧张得一匹。
  最后一哆嗦了,也不知道哥哥是否能夺得魁首,这两天她也不敢问,生怕哥哥再有压力。
  谢四郎去上衙了,谢五郎和谢修远一起慢悠悠地过来,看样子倒是很轻松。
  “四妹妹这是煮的什么茶?离着老远我就闻着了,香得很!”
  “是我自锦州带来的,几位哥哥都喜欢浮梁茶,我今日煮茶时在里面加了一点点咱们锦州自己产出的茶叶,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两位兄长快坐,我这就给你们斟茶。”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坐了,绿翘端了托盘过来,上面摆了几碟茶点,看着精致,摆盘也漂亮,倒是让人看了大有食欲。
  “四妹妹这份淡定,我是学不来的。昨晚上一想到今日放榜,我半宿都睡不着,后来还是让人点了安神香,这才浅浅睡过去,天不亮便又醒了,做梦都是七郎中了状元,在游街时还被人抛了大把的香囊呢。”
  谢晚萤轻笑,拿眼神来揶揄自己的亲哥哥。
  谢修远面有尴尬之色,眼神躲闪一二后,才道:“五哥,你既然如此渴望状元游街,不如自己努力科考?反正你现在年岁也不大,大可一试的。”
  谢五郎一脸惧怕地往后缩了一下身子:“不可不可!我这脑子一看到书就疼得要命,你可别害我。”
  几人说说笑笑,偶尔提及幼时趣事,几人心中的焦虑都散了几分。
  谢十安先一步回到府中报信。
  “恭喜七郎君,您金榜夺魁,乃是本科的状元郎!”
  虽然是胸有成竹,但此时得知准确消息,谢修远总算也是吐出一口浊气,心内安稳不少。
  大雍朝最后一场殿试后,会以金榜张贴来公布名次,同时还会有朝廷专门发放的金花贴子给本科进士。
  不仅如此,大雍朝重科举,先帝时便曾下令专门弄了《进士登科录》,之后会层层下达抄送。
  一般不会超过十二天,便可以让考中的新晋进士们名扬全国。
  这其中,尤以一甲为名气最大!
  “恭喜哥哥,咱们的宴席这回终于可以置办起来了。”
  谢晚萤就等着这一日了,他们谢家人重返京城,哪怕是有一个正五品的谢四郎了,但仍不及这次状元郎的冲击力大。
  如此,倒是给他们谢家开了一个好头!
  谢五郎负责给男宾客们发贴子,谢晚萤则负责女眷这边。
  因为家中没有长辈在,所以他们兄妹几人商量之后,便只邀请一些年轻的男女来府中饮宴。
  当然,与谢家关系较为亲密的一些家族,则是要邀请长辈们的,比如说谢修远的师长,再比如说谢四郎的岳家等等。
  宴会当日,自然是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不管谢家离京多久,如今谢家以这种强势的姿态回归,不难让人回想起十二年前谢家的荣耀。
  许芳华陪着几位长辈一起到谢府,不多时,便已经与一众年轻的娘子们聊到了一处。
  只不过,总会有一些煞风景的人罢了。
  谢修远中了状元这样的大喜事,自然要给威信侯府下贴子的。
  佳宁县主带着两个女儿也都来道贺。
  谢晚萤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同母异父的亲妹妹,姚蓉。
  与佳宁县主同来的,还有她的妯娌高氏。
  谢晚萤态度算不得亲近,但也不算是特别冷淡,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但高氏却觉得这个谢家小娘子委实不会做人,哪有对亲生母亲如此淡漠的道理?
  “三娘子,你母亲亲自来为你的兄长道贺,你怎地看起来却不甚高兴?”
  谢晚萤眼神凉凉地看了这位阿婶一眼,并未理会她,反倒是对着身边的绿翘道:“可是我听错了?怎么听见有唤三娘子了?可是我三姐来了?快去看看,之前也未收到书信,怎地来得这般突然。”
  绿翘忍着笑,福身道:“四娘子怕是要失望了,三娘子的婚期都定下了,怎么好再出这么远的门?许是这位夫人刚刚说的不是咱们府上的三娘子,毕竟今日来的娘子们不少。”
  谢晚萤这才点点头,略有失望道:“我想着三姐也不可能来,倒是我想多了。”
  不曾与高氏正面起冲突,但是这脸打得那真是啪啪响!
  高氏气得想要反击回去,又不知以何名目。
  毕竟,人家可没有指名道姓地骂她,只说是自己听错了以为是三姐来了,这种事,如何能说人家在怼她?
  倒是一旁的许夫人和许芳华都忍不住笑了。
  这谢晚萤向来不是轻易服软的主儿,这回姚家的人怕是踢到铁板了。
  佳宁县主面有不悦,又当着众人的面儿,总不能让自己的妯娌下不来台,这岂不是等于让这丫头打了威信侯府的脸?
  “晚萤,你怎地如此没有规矩?这是你三婶娘,不可不敬长辈。”
  谢晚萤微微挑眉,然后福身行礼道:“谢家四娘子见过姚三夫人,请恕晚辈眼拙,实在是初回京城,好多人还是瞧着面生的。”
  高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不认识不打紧,咱们都是一家人,日后走动得多了,自然也就熟悉了。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个婶娘罢了,倒是我这嫂嫂,那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态度未免也太冷淡了些,可是嫌我们来得晚了?”
  谢晚萤微微蹙眉,这人脑子有病吗?
  大喜的日子,非得上赶着找不痛快!
  “几位夫人来得正正好,怎会晚了?几位稍坐,我得差人去前面问问,是否可以开宴了。”
  谢晚萤避重就轻,就像是没听到前面的几句话一样,施施然离开了。
  高氏气得差点儿就要跺脚了。
  待人走了,她才低声道:“大嫂,你瞧瞧这像什么样子?你拿她当心肝一样疼着,这年年又是东西又是银钱的,便是他们回京了,也是第一时间打发人去接,怎么偏是这样的态度?”
  高氏也不见得是多向着佳宁县主,想看戏的心思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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