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
谢景修难以置信低头看去,匕首狠狠刺进他的胸膛,没有丝毫留情。
他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沈夙鸢,“芸霜,你竟这般……恨我吗?”
沈夙鸢迟缓地歪了歪头,似乎听不懂他这话。
可她的眼眶却莫名流下了眼泪。
她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望着那晶莹的泪珠似乎感到有丝疑惑,可很快,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地抽出匕首,转身就走。
才行至门口。
迎面而来的男人将她拦住,他唤她:“芸霜?你怎么会出来?”
沈夙鸢滞缓看过去,认出他是街上另外那个人。
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呆立在原地。
而孟景成注意到她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血,当即脸色一变:“不好!快进去看陛下!”
趁着所有人慌乱冲进屋子的时候,沈夙鸢试图要走。
可下一秒,孟景成一把将她拽起。
沈夙鸢本能回手抵抗,两人过了几招,可她的肢体刚恢复实在不算协调,很快就被制服。
孟景成将她重新绑上手脚。
“芸霜,抱歉!”
他说着抱歉,可绑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就连力道也丝毫未收敛。
沈夙鸢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暗暗想:这个男人没有里面那个傻,不好杀。
将她绑在柱子上后。
孟景成叫人来看住她,随即踏入屋内。
“王爷,陛下被刺中了心肺。”
手下前来禀告。
孟景成看了看床榻上昏迷未醒的人,眉头紧蹙,“医师,陛下如何?”
他请来的巫蛊师虽是常年在南疆,却是祁朝人。
也幸好此刻有这么个能做医师的巫蛊师在场,他上前替谢景修包扎好伤口,诊治过后答:“回王爷,这一刀确实伤及了陛下的心肺,然所幸匕首短,我暂能以医蛊保住陛下性命,但还是急需回祁朝,请医术高湛的太医救治。”
“好,我知晓了。”
孟景成抬眼望向门口被绑住的沈夙鸢。
又见那蔓延至床脚边的血迹。
这一刀,满床的鲜血足以见她是对谢景修下了死手的。
可沈夙鸢如今神志不清,而且她刚刚跟他交手时也并未用兵器,更别说下死手。
为什么偏偏对谢景修她却是奔着死手去的?
思及蛊人二字,孟景成眸色骤然一沉。
南疆以虫为蛊,能控各诡异术法。
以尸为蛊,才能练成蛊人,蛊人只认令,不认人。
一旦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也会达成,除非命令废除,否则不死不休。
如果说芸霜如今是被隐月练成的蛊人,那她的目的……难道是杀谢景修?
今日集市上那名卖艺人是故意以沈夙鸢的名字吸引他们的。
那这便代表——南疆国已经知道谢景修在乌洛州!
所以才会有此一出。
此刻若是他们将谢景修在乌洛州遇刺的消息传入祁朝,必定乱人心!
孟景成将替谢景修上完药的巫蛊师带到沈夙鸢面前。
“医师,这人蛊可有解法?”
孟景成报了丝期望,可心底也知希望渺茫。
果真下一刻,巫蛊师只消看了沈夙鸢一眼,便满怀惋惜地摇摇头:“无解法,蛊人本就是以尸首练成,也算是死而复生之法,一旦成了蛊人,她即便再无理智,也算是活人,除非重新死去。”
孟景成神色落寞下来,却听巫蛊师又道——
“但蛊人不认人只认令,若能寻到洛将军的令物,稍加调养,或能恢复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