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不成?”
孟景成眉头紧蹙,匆忙驾马赶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谢景修的船舶早已消失在长河之上。
谢景修的身份,若是入了南蛮被发现,后果难以预料。
“备船!”
两日后的清晨。
孟景成的船舶紧随谢景修在南疆国的乌洛州靠岸。
乌洛州说大不大,但要寻人可就要费点时间了,更别说他们还需同时隐藏身份。
与此同时。
乌洛州圣女府,暗室。
一曲悠长笛声过后,冰床之上的人动弹片刻,但很快又落定不动。
“又失败了?”
立在一旁的黑袍人影,语气寒意如冰。
隐月额头冒出冷汗来,向一旁立着的人慌忙下跪:“主人,隐月无能。”
黑袍人影正是乌洛州的州主,也是南疆国少主——洛时泽。
他眸色紧盯躺在冰床上的人影,眼底难免可惜。
“既然不能成,那就送入长河水葬了吧。”
停顿片刻。
洛时泽忽地又问:“你可知谢景修入了乌洛州?”
“什么?”隐月略显震惊。
洛时泽轻声吩咐:“行踪暂不知,这段时间多注意些。”
待洛时泽离去。
隐月长长松了口气,她凝眸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沈夙鸢,脸色闪过些许深意,最终跟着踏步离开。
寂静的暗室中。
无人看守,自然也就无人注意到冰床之上的人影,鼻息渐渐升起热气来。
那热气一开始只有气若游丝一点,一刻钟后,那白气便在上方凝成一团,大口大口的白气自冰床人的口鼻间升腾而起。
两刻钟后。
床上的人影骤然睁开了满是白霜的双眸,猛地从冰床上跳了下来。
她瑟缩着身子,不住哈着寒气,戒备警惕地望着周遭,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她眸色迟钝呆滞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眼底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这暗室冰冷刺骨,她没待多久便受不了。
求生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冲向门口。
误触机关,大门唰地打开。
她吓了一跳,停在门口许久,但门外的暖意叫她还是冲了出去。
她漫步目的往前冲,直到撞上等在外面的洛时泽。
“洛将军,您醒了?”
洛时泽手里握着一个铃铛,气定神闲地望着她,“若不是我和隐月演一出戏,洛将军是不是还准备继续演尸体?”
若不是这次他注意到沈夙鸢的冰床有些许融化,恐怕就真的被沈夙鸢骗了过去。
活人体温才可化冰,她定然醒了。
因此洛时泽才和隐月故意说了那番话,随即等在外面,就等她趁机出逃。
可沈夙鸢却满脸迷茫地望着他,不动也不回话。
看起来略显痴呆。
洛时泽的眉头轻不可见地微挑了下,转头去看隐月:“怎么回事?”
隐月眉心微蹙,掏出笛子吹奏。
面前的沈夙鸢却没有丝毫反应。
隐月沉声回:“主人,驭尸蛊对她没有反应,她已不是尸首,术法该是成功了的。”
闻言,洛时泽面色冷凝,而后他抬手轻轻摇晃了下手里的铃铛。
下一刻。
沈夙鸢当即捂着头蹲了下来,一双赤红的眼眸恨恨盯着他手里的铃铛。
有此反应,洛时泽便放了心。
他踱步至沈夙鸢身前,勾了丝唇角:“傻了也好,更能为我所用了。”
原本他想复活沈夙鸢便是想将她练成属于南疆国的人蛊,南疆人口本就不能同祁朝相比,这次二十万大军乃倾尽南疆国力进攻,却被沈夙鸢一网打尽。
现下南疆军力不足,国主便命他开始练蛊人军队。
用禁术将尸首练成无坚不摧的蛊人。
一支不会死的队伍在战场上自然所向披靡。
洛时泽便选中了沈夙鸢来做这支队伍的蛊人将军!
他蹲下身,轻轻摇晃了下铃铛。
下达了沈夙鸢醒来后的第一个命令——
“去杀了潜入乌洛州的祁朝皇帝谢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