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榭兰庭出来,沈聆听隐隐觉得不安心。
虽然林彦辞嘴上什么都没有,可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沈聆听觉得应该要做点什么,感谢人家,又不好意思开口,万般纠结之下,她放弃了。
想着,干脆下次请客吃饭的时候,一并谢过就完事了。
公寓楼下,跟林彦辞道别,沈聆听转身上楼。
抵达楼层的时候,看到于子期背靠在墙边,抽着烟。
烟雾缭绕在他身旁,久久挥之不去,竟然让人察觉到,有了一种清冷孤傲的气质。
沈聆听走过去,没说话,自顾自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
门还没打开,于子期猛然间抓住她的手腕,拉扯之间,钥匙掉在地上。
“我不是跟你说过,离林家的人远一点,你没听进去?”于子期很生气。
语气里都是怒气,眼底的猩红让他的怒气占据全身血脉。
沈聆听扯了扯被抓紧的手腕,想甩开他却发现无能为力,男人的手劲太大了,握得她手疼。
白皙的肌肤在一瞬间变得泛红,那抹红格外刺眼。
于子期又继续发泄:“说话,你怎么不说话,沈聆听,你别挑战我的耐心。”
得不到他想要的回答,于子期的情绪一下子拉满,快要发疯了。
可在他没察觉的瞬间,沈聆听反手一个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让于子期松开了她的手腕。
他怒吼出声:“沈聆听,你有病,我为了你好,你居然打我?”
声音很大,陈旧的公寓楼里,全都在回荡着他的嗓音。
她怒不可遏,瞪大眼眸看着于子期,脸色并不好。
“你很脏,以后不许碰我。”沈聆听恶狠狠地目光盯着他。
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沈聆听就是嫌弃于子期。
因为于子期跟她所说的一模一样,脏得不行。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沈聆听只知道那些难熬的日日夜夜,都是她自己熬过来的。
而于子期,本应该在这充满荆棘的道路上,拉她一把。
可他没有,他萧条的身姿漠然离去,对她置之不理。
如今,又回来纠缠,有什么意思呢?
于子期不可置信:“你嫌弃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你跟宋青青在一起,不就是为了恶心人,难道,你还想让我把你当宝贝供起来,每天给你磕头上香祭拜你?”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沈聆听?”
她目光变得冰冷,没了往日那股柔情似水的和气。
此刻的她,就像长满了刺的仙人球,刺得他生疼。
沈聆听冷静下来,开口:“于子期,你走吧?我说过,我不想看到你,你别再来纠缠我了。”
想发疯有的是地方,她不想跟着于子期一起发疯。
她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钥匙,开门进去,丝毫不理会于子期。
哐当的关门声,让沉重的门有了对空气的回应。
就像沈聆听的无声无息,她对于子期没有过多的话要说。
于子期暗暗骂了一句脏话,隔着门没了动静。
很快,他接了个电话,抬脚离开。
沈聆听把包包丢在一旁的地上,整个人窝在小小的沙发上。
她觉得很累,累得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沉闷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思绪飞得很远。
不知道过了多久,昏昏欲睡的沈聆听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坐直身躯,望着没有开灯的房间,思绪有点乱,窗外的风很大,吹着绿色窗帘乱飞。
起身去开门,惊喜地发现门外站着的身影是林彦辞。
他还是那副儒雅随和的模样,先前戴着的眼镜已经不在了。
她很少这么认真的看着林彦辞,两人离得不算近,可沈聆听觉得林彦辞这副模样很迷人。
给她一种特殊感觉,有点像怦然心动。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对一个人产生好感?
林彦辞缓缓开口:“不请我进去坐坐?”
眼眸里带着一丝窃喜与庆幸,方才于子期来这里,他全程目睹。
送完沈聆听,他本想回公司,又想到有事没跟她说,中途返回。
没想到这么巧,正好碰上于子期跟沈聆听在谈话。
内容他听的一清二楚,一个字也没落下。
于子期走的时候,他故意低着眸背对着他在楼道里打电话。
他走得很快,没注意楼道里的林彦辞。
沈聆听微怔,回过神来:“林先生,你怎么来了?”
林彦辞眉眼舒展:“找你有点事,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他是故意的,就怕沈聆听这时候情绪不好,会拒绝让他进门。
男人的套路越来越深,沈聆听觉得有点疑惑,又不能说出口。
“没有,请进,林先生。”沈聆听敞开门,邀请他进来。
随即,又去小厨房给他倒水,找了找先前买的茶叶冲泡。
他也不客气,进门顺势就坐下了,小巧可爱的杯子,很快就放在林彦辞面前。
望着女孩漂亮的眼眸,他好奇的不仅仅是这个可爱的杯子,还有沈聆听这个人。
沈聆听有所察觉,略微不好意思的开口解释。
“抱歉,我这里地方小,茶杯简陋,林先生应该不会介意的。”沈聆听笑意很浓。
她抚裙,坐在一旁小小的单人沙发上,这个小沙发跟林彦辞坐的双人沙发是一套的。
租房的时候,房东说是标配,平时坐着刷剧很舒服。
冒着热气的茶,茶叶被泡开,有了最基本的模样,浅淡颜色在杯里静止。
林彦辞端起杯子,浅尝辄止,茶水滚烫,他不得已又放下了。
沈聆听下意识间,看到他那双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很漂亮。
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受。
思绪拉回来,沈聆听抚了抚裙摆,等着林彦辞说事。
他喝了茶,静下来,整个人有种自带光感的姿态。
有一种人,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就在那里,也能吸引人的注意力。
“林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沈聆听问。
语气带着一丝客气与疏离,很淡,淡得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林彦辞抬眸,与她对视:“过两天,不言生日,想邀请你帮个忙。我依稀记得,你小提琴拉得很好,想请你跟我合奏一曲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他。”
闻言,沈聆听紧张的情绪变得缓和许多,还好不是什么麻烦事。
不过,她从来没有跟林彦辞说起过这些,他是怎么知道的?
好歹是他的好兄弟,让沈聆听帮忙算怎么一回事?
“林先生,何医生的生日宴会,我不会去的。”沈聆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她已经猜到几分答案,只是不确定是不是最正确的那一个罢了。
林彦辞不愚蠢,把她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别急着拒绝,我可以支付出场费用。”他仿佛是在开条件。
但在沈聆听看来,是威逼利诱。
她不解,要问个究竟:“那林先生为什么独独找我,您身边应该不缺乏优秀的朋友。”
林彦辞眯了眯眼,笑:“说来惭愧,身边的朋友,没有这方面的学识,所以,只能来拜托你。我听清芽说,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
他闭口不谈,何不言帮过她的事情,生怕沈聆听觉得他是故意拿这件事来胁迫她。
见她不为所动,林彦辞已经做好最后的攻克。
沈聆听思虑许久,依旧没点头。
林彦辞被她拒之门外,但又不算完全拒绝。
“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案。”沈聆听语气温和了一些。
“行,那我等你。”林彦辞一口答应。
也没有在为难她,他是正人君子,不是那种会欺负一个小姑娘的坏人。
这一点tຊ认知,他还是有的。
时间不早了,茶杯里的茶水也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