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点了点头：“我听北野的。”
听到阿婆的答复，陆北野心头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后，陆北野将桌上的碗筷收拾清楚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姜栀栀，喉头涌上一片苦涩。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阿婆，心头划过一丝疼痛。
半晌才起身走进卧室。
他看着床头放着的鹅黄色的日记本，一页页翻开，手指摩挲着上面熟悉的字迹。
【今天，又被送进了医院，化疗的时候好疼。】
陆北野眼前好似出现姜栀栀面色苍白躺在他面前的模样。
她痛得蜷缩在角落里，嘴里一遍一遍喃喃：“陆北野，我好疼。”
他落在日记本上的手，随着心里的抽痛也一瞬变得颤抖起来。
他低声喃喃：“栀栀……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妈会抛弃我爸，可我不会抛弃你……”
陆北野颤抖地将日记本阖上，头紧紧埋进自己的臂弯里。
自从阿婆将姜栀栀的日记本给他后，他就时常带在身上，为了惩罚自己一般，他总在睡前翻看那日记本。
可姜栀栀却从未入过他的梦里。
就像他当初说的：“姜栀栀，我希望你永远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现在除了偶尔他出现的幻觉和照片，他竟没有其他方式再见到姜栀栀。
随即陆北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声音哽咽：“阿婆，今天又把别人当成你了。”
“你要是知道会不会伤心？”
说完，他下意识看向床头放着的照片，只是下一秒，他眼前一阵眩晕。
耳边似乎听到姜栀栀的轻笑声：“我当然会伤心，他要是不爱我了，我可要伤心死。”
陆北野猛地抬头看向四周，却什么也没有。
他苦笑了一声，这句话是当初姜栀栀同学聚会时，她抽到的真心话大冒险。
所有人都看着他和姜栀栀：“没想到栀栀竟然是我们之中最先谈恋爱的。”
随即他们打趣地看了陆北野一眼，开口问道：“要是陆北野不爱你了，你会不会伤心？”
虽然那时他心里清楚答案，但还是视线一直跟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姜栀栀全程笑着看着他说：“我当然会伤心，他要是不爱我了，我可得伤心死……”
想到这，陆北野心头不由一阵抽痛。
现在哪怕是出现幻听，他都是站在曾经的记忆里，走不出半分。
他低声喃喃：“栀栀……”
说完，他闭了闭眼，脑中关于姜栀栀的记忆越发清晰。
一瞬间姜栀栀依偎在他怀里，笑着说：“陆北野，没想到你拍照技术还不错，以后你就是我的御用摄影师了。”
一瞬是姜栀栀佯装生气，指着他的鼻子满脸通红地说：“陆北野，你怎么能搞偷袭？”
“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许亲我。”
一瞬是分开时姜栀栀眼里那抹复杂的情绪，那时他始终看不懂，现在却化成刺伤他的利箭，扎进他心窝。
他看着渐亮的天色，猛地收拾东西走出卧室。
客厅里寂静无声，他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便转身出去。
一个小时后，天微微亮。
灵高公墓。
陆北野放了一朵手织的白山茶花在姜栀栀碑前。
他看着碑前的遗像，心头躁动的情绪才缓缓压了下去，他低声开口。
“姜栀栀，你说，要是当初你没有患病，我们也没有分开是不是也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