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舟瞳孔骤缩!
新闻播报就像一滴水落进了滚烫的热油里,现场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媒体记者们一拥而上,被保镖死死拦住,现场几近失控。
而江临舟,却仿佛被人扔进了深海,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看着冰棺里那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恬静却毫无生气的脸,只觉得胆寒至极。
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如此恐慌。
他不怕自己做的事被陆清怡知道,不怕自己的举措会伤害到谁。
因为他知道陆清怡最爱的就是他,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可他忘了,世界上还有意外。
他迈动步子走上前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锐利的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痛得微微颤抖起来。
“陆清怡,你在玩什么花样?”江临舟双目赤红,一开口声音哑得骇人,“快起来,跟我回家!”
他径直伸手去拉陆清怡的手,却在触到她冰冷肌肤的一刻猛然缩回手,像是被刺到一般踉跄了一步,被陈诉堪堪扶住。
他怎么都没想到,那个平白消失了几天的女人,竟然……
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
她没有因为发现蔡芷意的事而无理取闹。3
没有莫名其妙地玩消失。
没有刻意地离家出走。
没有无缘无故的冷战……
她是死了。
“纪总,节哀。”陈诉红了眼眶,在他耳边低声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先稳住媒体……”
这话陈诉说得十分艰难,他当然知道不合时宜,也知道,江临舟根本听不进去了。
周珣赋欣赏着江临舟此刻痛苦至极的模样,报复的快意在这瞬间压过了沉重的痛苦。
“纪总。”一片快门声中,他上前一步带着讽刺说,“你等的人我给你带过来了,你来问问她,同不同意你给集团更名?”
江临舟充耳不闻,满眼都只剩下了陆清怡面无血色躺在那里的画面。
“她怎么会去纪台山?为什么……没跟我说?”他喃喃问。
周珣赋走到他面前,冷冷说:“你们不是两口子吗?这话得问你自己啊。”
“为什么自己的妻子独自开车进山,你却一点都不知道?”
“为什么她平白无故失踪,你却丝毫不关心?”
周珣赋的诘问让江临舟的脸色更加苍白。
江临舟的心被一只无心的大手攥紧到极致,血液和氧气都离他远去了。
他想,他是知道答案的。
昨天在桃西村,校长告诉过他,陆清怡在为他找寻野生燕窝。
他那时就应该反应过来的!
江临舟痛苦地闭上眼。
“陆清怡,你赢了。”
你赢了,这辈子,我都会活在噩梦里。
是夜,别墅。
陈诉站在窗边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还是没能压下舆论爆发的热度。
毕竟上午那一幕,实在太过冲击。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地转身。
乍一看见大厅里摆放的冰棺,陈诉猛地顿住了脚,无奈地闭了闭眼,绕到一旁,就见到了坐在沙发一角的江临舟。
江临舟在记者会上跟周珣赋吵了一架,最终还是以合法配偶的身份将她的遗体带走了。
却没想到,他没有把人带去殡仪馆,而是带回了家!
然后就呆坐在那里,不吃不喝,不哭不笑,仿佛灵魂被抽走,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似的。
“纪总,阿姨做了一桌菜,你去吃点吧。”陈诉无奈地劝道。
江临舟盯着不远处冰棺里的人,颓然开口:“当初我给纪远道制造车祸,现在我的妻子死于车祸,这是不是一种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