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刚亮，林棠便起床在院子里练武。
一个时辰后，紫儿才端来茶水：“小姐，早膳准备好了。”
林棠应了声，收招后走过去洗漱。
辰时还未过，天已经热的人冒汗了。
紫儿见林棠拿起男装，忍不住道：“小姐，不如换身好看的吧，毕竟是去见夜公子。”
在她眼中，林棠不过是为了林家才身披戎装，其实心底肯定还对萧晏念念不忘。
林棠笑了笑，随意敷衍了句：“不必，这身凉快。”
女为悦己者容，现在着实没有能让自己涂脂抹粉的人。
束好头发后，林棠便出了府。
正值大暑，火炉似的太阳晒得人发闷。
素有京城第一酒楼的醉仙楼人来人往，也只有二楼雅间有几分清净。
萧翊寒拿着茶杯，细呷一口后放下，淡漠的目光扫着楼下熙攘的行人。
叶霖走进雅间，低声道：“王爷，已经巳时了，廖大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不急。”萧翊攒动着玉扳指，眉眼冷峻。
忽然，他眸色微微一闪，视线落在缓缓而来的林棠身上。
或许是太过炎热，她停在一家卖酸梅汤的摊位前。
她买了碗酸梅汤，喝了以后心满意足地舒了口气，放下碗走了几步又折返回去掏钱。
面对老板的嘀咕，她不只是热的还是羞愧地红了脸。
萧翊寒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能领兵打仗，没想到却在这种小事上犯迷糊，真是蠢……
可看见林棠进了醉仙楼，萧翊寒眉不觉拧起，眼中也掠过丝疑惑。
叶霖看着他，想问一句，可被一个眼神呵住，只能闭了口。
但心中仍忍不住去想王爷最近怎么了，老是莫名的发呆。
在小二的带引下，林棠上了楼。
“客官请。”小二掀开帘子，躬着身子毕恭毕敬。
雅间内，萧晏端坐倒着茶，举手投足间都是书香门第的优雅。
林棠神色一滞，突然明白萧晏当初为何看不上自己。
有些人，打从出生起就合不来。
她落座后，犹豫了半晌才唤了声“夜公子”。
打从林棠进来起，萧晏就因着她的打扮而出了神。
他敛去眼底的异样情绪：“你又偷跑去追随林将军了？”
听见这话，林棠就知道他肯定又要讽刺或教训自己。
她抿抿唇，挺直了腰板：“胜了。”
简短且骄傲的回答让萧晏沉下脸：“沙场刀剑无眼，岂是你一介女流能把控的住的。”
不知为何，他很不喜欢林棠这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为何她就不能像其他官家小姐一样，学礼受教，找一如意郎君安稳度过此生。
林棠却不以为然，心中却忍不住掠过丝涩意。
若萧晏对她多些理解，她那辈子也没什么遗憾。
她深吸了口气，一字字道：“你知道我曾经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吗？就是嫁给你，做你名正言顺的夜夫人。”
闻言，萧晏心头一震。
相隔一扇密帘的萧翊寒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连同唇角都压了几分。
在萧晏错愕的目光下，林棠再次开口：“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宁愿驰骋沙场保家卫国，也不愿因儿女情长而伤悲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