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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枕头下翻出一张银行卡给我,那是他的工资卡,里面都是他这些年存的,不多不少十五万。
  爸爸说这些钱的支配权在我,他这病有没有必要继续治疗听我的。
  我笑了:当你宝贝女儿是神仙啊,咱乖乖听医生的,他也很配合。
  从爸爸病房出来我直接去了产科的手术室,时间刚好,麻醉打上,在产床上睡了一觉,身体就和不锈钢盘里那团血肉模糊四分五裂了。
  坐在过道冰冷的椅子上,我没有一滴眼泪可流。
  妈妈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但自己得爱惜自己,好歹是小产,回去的路上,我顺带点了份外卖。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快递员小哥提着香喷喷的扬州炒饭站在家门等我,多幸福啊,还能吃上扬州炒饭外加一个卤鸡腿。
  一时兴奋,竟然忘了锁门。
  一觉睡到傍晚,天将黑未黑,我睡得昏昏沉沉。
  模模糊糊间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就坐在我床尾小沙发上。
  妈呀!
  以为自己见了鬼,我尖叫一声警惕地坐起来,烟雾弥漫着整个房间,我以为着火了差点要蹦起来往外逃。
  再一闻,有些熟悉,隐约间他扭头看我,不动声色。
  是陆少游。
  平复下来后,我开了床头灯又去打开窗户和门,走过去拿起他面前装满烟头的杯子,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他竟然用我的杯子装烟头!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那个杯子是他追求我时送的,当时还说了一些土味情话,说一个杯子就是一辈子之类的,我连喝水也从来不舍得用,从陆家离开时,我没带别的任何东西,只带走了这个杯子,一辈子。
  这样的举措无疑惹恼了他,在我没有一点防备的时候,他忽然揪住我睡裙领口一把将我按在沙发上。
  我反抗,拿手打他,他一只手将我两只手箍紧举过头顶,用他膝盖用力地顶着我腹部。
  而那里刚刚遭遇了一场浩荡洗劫,哪里还承受得了他这样的狂浪怒涛。
  他膝盖稍微一用力,我下身一股热流汹涌而出,我再也不敢挣扎不敢动弹。
  疼的我五官拧在一起,龇牙咧嘴地看着陆少游,他双眼腥红,布满血丝,盯着我的双眼阴翳得不像人。
  我害怕了,不敢看他,别过头去向他求饶:“疼啊!放开我。”
  “你还知道疼啊?”
  他没放开我,反而用另一只手紧紧捏住我下颌,扳过我脸,非要我面对着他,看着他。
  “陈朦你就这么狠啊,那是个生命,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了他,连商量也不跟我商量?”
  原来他知道了,也好,既然铁了心要离婚,也没必要跟他再解释,什么话狠、什么话能伤他,我就说什么。
  于是,我直视着他,嘲讽地轻笑了下,说:“别自以为是了,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先愣后惊再怒。
  认识陆少游以来从来没见过这般面目狰狞的他,手掌的力道也更重了,我怀疑自己的下巴已经脱臼了。
  他问我:“谁的?”
  “可以是阿峰的,也可以是陆少川的,反正不会是你的。”
  那一刻我也不害怕了,要世界末日要毁天灭地那就来吧,然而,我等的那场盛世浩劫却迟迟没来。
  他终于将膝盖从我小腹上移开,松开我手,捏着我下颌的那只手离开时顺便给了我一巴掌。
  清脆,响亮。
  “你真贱!”
  听到这三个字,我也恼了筱劉整理,谁都可以说,他不行,我怎么贱了,再贱也没他贱。
  我也回了他一巴掌,措手不及。
  那一巴掌我用尽全力,好像这些年所有的委屈和不痛快都汇聚在一起,就为了还他这一巴掌。
  更清脆,更响亮。
  我看着他:“你才贱,邹婉秋那样的破鞋婊子你都上,恶不恶心?”
  其实我并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和邹婉秋有一腿,只是当时急眼了,一心想着拿狠话去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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