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游一直认为我就是他养的一只金丝雀,飞出去会饿死。
说到做到,他对我不闻不问,还停了我所有信用卡银行卡。
我爸在医院里接受化疗,每天花费都是好几千上万,我和妈妈也要生活。
陆少游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逼我。
谁让我没工作没收入没靠山没背景呢!
即便这样,被他圈养了十年的金丝雀还以为自己翅膀硬了,这会儿开始叛逆了。
我卖了身上所有首饰,换来的钱可以对付一段时间,但若想生存下去,必须还得找份工作。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工作,但爱好从未间断。
很快,我在一家小公司找了份翻译的工作,眼前的困难暂时解决了,我也乐得轻松。
一个月后,陆家乱了。
陆少川天天到医院来探望我爸,实则是当传话人,说好话求我回家。
他总是带来坏消息:
新找的保姆偷懒,将陆少游的衬衫扔到洗衣机里洗,陆少游大发雷霆。
他总是找不到袜子,也没人去商场给他挑新袜子,保姆泡的茶淡了浓了,床单没铺整齐。
总之,他天天在家里发脾气。
女儿的班主任打来电话:“陆辰夕已经连着好几天没交作业了,而且她最近上课状态很差,昨天数学考试不及格。”
说实话,我是担忧的,但犹豫后还是下了决心。
我对老师说:“不好意思,我这段时间不在家,以后关于陆辰夕的一切您找她爸爸吧,电话号码我会发给您。”
老师沉默了会儿:“那好吧。”
陆少游是爱孩子的,但他从来没给她辅导过作业,也极少陪她玩。
女儿作业不会写、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去找他,他总是习惯性对她说:“爸爸很忙,去找你妈妈。”
“我妈妈在哪里?上哪去找?”
陆少游快疯了,冲动下朝孩子吼起来:“鬼知道她在哪里。”
孩子委屈的哇哇大哭,陆少游拿她没一点辙。
“我知道她在哪儿!”陆少川呵呵笑了。
陆少游终于出现了。
他的车子停在楼下昏暗的巷子口,人斜靠着车门吸着烟,领口扯开着,袖口很随便的挽起来。
以前的他永远都是衣冠楚楚,哪怕在家里,发型也一丝不乱,脸干净的像新剥的鸡蛋,衣线永远笔挺如新,精致得像小王了玻璃罩里的那朵玫瑰。
一个月不见,人竟瘦了一圈,不知道他是不是找不到剃须刀,连胡子都没刮。
烟雾缭绕里他抬眼看我,懒懒地问:“要闹到什么时候?”
“没闹,我想好好跟你谈谈。”
“谈吧。”他掸了掸烟灰,微眯着眼望向我,极没耐心。
我便开门见山:“我们离婚吧。”
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吭哧笑了,睥睨的眼神里带着嘲讽。
“要返璞归真过回你原来的穷日子?陆家的钱烧着你了?”
我尽量平和:“现在的生活是奢侈,但也够窝囊,我不是冰冷的机器人、保姆、性伴侣,我是活生生的人。”
“行,你要自由要工作要尊严,都给你,想离婚,那你就净身出户。”
就知道拿钱恐吓,我轻笑:“这你还真做不了主,法院说了算。”
他愣了下,掐灭烟头朝我走近:“闹也闹了,嘴瘾也过了,给你台阶就赶紧下。”
陆少游打心底认为我离不开他,舍不得陆家的钱和陆太太的身份,他以为我拿离婚吓唬他,所以,态度极敷衍。
在他伸手搂我入怀的瞬间,我躲开往后退了两大步。
“我是认真的。”
他攒眉,顿在原地,手还伸在空里:“为什么?”
我问他:“我们上一次正常交流沟通是什么时候?我们每次对话超过3句吗?你有几年没牵过我的手了?你陪我和孩子过过周末吗?”
陆少游认为我在无理取闹,鄙视我,嘲讽我,说完欲求不满,想要的太多。
从他低沉的咆哮声里能感觉到他的隐忍,我冷笑:“既然我这么贪婪,你麻溜地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从兜里掏出离婚协议递到他面前,他却直接拿手打开,带着股狠劲,我手腕瞬间紫青一片,忍着眼泪,我把纸扔向他然后转身走了。
我们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