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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芙点了点头,道,“先回屋换身衣裳再去吧。”
  她现在身上还残留些许香味,总是要处理一下的。
  等换好衣裳后,她便去了书房。
  “父亲。”沈玉芙行礼。
  沈云山看了她一眼,似乎不悦,仅仅抬了一眼,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沈玉芙看得出来,他故意晾着自己。
  一番气氛沉默后,沈云山这才停下手里的事,看向她,问道,“今日你去敬国公府的事,为什么不带上蔓儿?”
  原来是为了这事,沈玉芙顿时心里冷笑。
  沈玉蔓一告状到父亲跟前,父亲便来责问自己了。
  “这帖子是郡主亲自下的,并非是敬国公府,简单些便是女孩间的情分,妹妹没有收到帖子,说明是郡主不想邀请,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她苦笑一声道,
  这话噎得沈云山竟不知该说什么了。
  也的确是女孩间的情分,他一个大男人还干涉小孩子的事,是有些小题大做。
  但蔓儿下午哭的委屈,一直撒娇说不得姐姐喜欢,没有机会去见世面。
  作为姐姐,芙儿就不能这么孤立妹妹。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拿出父亲的威严,沉声道,“这事确实是你不对,你这些年在京中生活,也习惯了,很多东西比蔓儿懂得多,她刚回来,你带着她多出席一些宴会,好让人多认识认识她,总不能让人只知道将军府只有一个嫡女吧。”
  不说还好,一说,沈玉芙还更觉得委屈。
  若是能选,她希望自己是跟着父亲去北关生活的孩子。
  “父亲,女儿这些年在京中生活,也没有你想的这么轻松快活,就拿我的婚事来说,如今我成了京城舆论的笑柄,难道不也是因为我的您的女儿吗?你说今日我是去见世面,但我这么晚回来,你都没有关心我,反而责问我,女儿对您很失望。”
  这是真心话,她就是想让父亲还像小时候那样疼自己,也正是如此,这些年,她一直抱有期待,努力做个合格的将军嫡女。
  可是他回来到现在也有十多日了,也没有关心过自己这些年过的好不好,问问自己未来如何,甚至明明是父女,却要去算计他的心意才行。
  沈玉蔓就那么一告状,父亲就立刻心疼了,如何不叫她心酸。
  沈玉芙这番泪眼朦胧的控诉,让沈云山先是一愣,看到她落泪,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太忽略这个女儿了。
  “我也只是希望你们姐妹能和睦共处,都是我的孩子,自然不能厚此薄彼的。”他微微尴尬。
  “三妹妹有夫人照看,有什么好的,自然不会亏待了她,父亲也疼她,也不会委屈她去,我不一样,自小一个人在京中生活,万事靠自己,习惯了。”沈玉芙语气失落。
  沈云山闻言,倍感羞愧,想起这些年是委屈了她,他在京中自然也有人,也都知道她的女儿在京城的生活。
  事事都能处理得极好,成熟,稳重,妥帖,出门在外,从未给将军府丢人,甚至还博了个才女的名声。
  若不是她有婚约在身,他的门槛,怕是早被踏破了。
  蔓儿自然是比不上芙儿半分的,她心思单纯,又好强,若是不替她筹划着些,她铁定是会吃亏的。
  芙儿就不同了,事事出色,不需要他太多操心。
  “好了,是父亲的错,是我忽略了你,你别记仇,往后,父亲对一视同仁的。”沈云山叹气道。
  沈玉芙不说话,也不期待了。
  “对了,说起你被退婚一事,也不少人议论,也不是个事,我想着,也有人给我提过这事,打算要在一些世家子弟中,选些好的,到时候画像拿给你瞧瞧,你中意哪个,这事就办了吧。”
  气氛才缓和了一下,便听见这番话,沈玉芙顿时更加对父亲失望了。
  “父亲,我说过,我想以为母亲守孝为由在家中修行一年,父亲为何要这么着急将我嫁出去?”沈玉芙着急问。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的道理,你眼下身处舆论漩涡,被人整日拿出来当笑话一样谈论,让人笑话我沈家女儿嫁不出去,若是能早日定下婚事,这些话就消失了,说到底,也是因为你擅自退婚,闹出这些事,我也是在替你解决问题。”沈云山看她不愿意,还声声质问自己,顿时没了耐心。
  “那父亲选的哪家?”沈玉芙问。
  她忽然这么问,到让沈云山猝不及防,没想到她这么快速妥协,原想着还要多劝诫一番的。
  “也没有想好,左不过是几个世家子弟选,或者,在我军中挑些年轻将才。”
  “父亲军中的将才,家世都如何,认得几个字,所谓的世家,是不是父亲巩固势力的棋子?”
  沈云山被这么赤裸裸的直接发问,他是答不上来,并非答不上来,而是他确实只是想找能有助于自己的亲家。
  许家之前为了维持关系,先后送了不少物资与军资,但这层关系始终不稳定,不如让女儿找个富户,长久的稳定提供金钱。
  “我就是tຊ这么一说,你何必这么激动,难道我还能害你吗?”沈云山恼羞成怒了。
  沈玉芙看着他心虚的辩驳,心里这才确定,于他而言,她这个女儿,一点儿也不重要。
  她之前还妄想着,父亲会想起母亲的好,也会疼爱自己一些。
  终究是奢望。
  “行了,这件事就先搁置吧,既然你说要在家中修行一年,那就按你说的,婚事再等等,我再给你重新物色好的,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沈云山不耐烦道。
  沈玉芙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出去了。
  回到了听荷院,沈玉芙呆坐在床前,想着父亲的话,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
  父亲从未真的为她考虑过未来,若是将自己的婚事真的交给他做主,还真的可能就找个目不识丁的莽夫给嫁了。
  与其如此,她不如为自己谋出路。
  随后,她起身去桌案前,提笔写了一张纸条,让春芽找人给萧琮璋送去。
  约他见一面。
  与其被父亲利用为自己谋利,她更愿意与萧琮璋合作,起码还能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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