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瓷器的碎片散落一地。
白狼躲着碎片,往房间最里面走去。
拨开搭在一旁的隔帘,白狼总算看见了里面的白予枫。
他仅存的意识往自己的嘴里横着绑上了一块布条,往后系在了脑后,随即用皮质的手铐将自己的手绑在身后,禁锢在床的一角。
他整个人蜷缩在床脚,汗水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白狼扑过去,在他的面前蹲下。
他有些茫然无措。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冲动情况下闯进房间,白狼发现自己除了看着白予枫受苦,好像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白予枫抬起头,失焦的瞳孔总算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对焦,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样子。
他的眼眸里满是惊慌失措。
他知道tຊ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狼狈,更加惊恐这副样子让白狼瞧见。
他挣扎了几下,嘴里的话全被自己的绑在嘴里的布条锁在了喉咙里。
白狼见状,连忙从他的脑后解开了布条。
“你……呜……出,出去。”
声音模糊不清,但是勉强能够辨认只言片语。
声线格外颤抖,染上浓重的哭腔。
白狼心尖一颤,反而伸手要去解白予枫绑在身后的手。
白予枫一下子格外慌乱,咽呜出声:“别……别解……会,会杀……你。”
锁链的机关让白狼纠结了很久,最终也没有将绑在白予枫手腕上的锁打开。
那个锁的制作精妙,只有在白予枫自己足够清醒的时候,花足够多的精力,慢慢才能转开。
就算是白予枫自己,现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也没办法将它解开。
但是,这种反钳在背后的姿势必定是难受的,甚至越是挣扎越是喘不过气。
白狼更加着急,急得满头大汗,更加动不了精巧的机关。
复杂精细齿轮在他粗糙的手指尖滑动,不断发出“咔哒”的声响,但是也无济于事。
白狼最终放弃了解开机关,气得直接弯身用牙齿咬极具韧性的皮条。
皮条被咬出一个洞,牙齿却又在白予枫的手腕上划出一条口子。
“嘶……”
疼痛在当下的情况下感受更加强烈。
白狼直起身,看着那条印在白予枫手腕上的咬痕又急又气。
“咳嗬……”
白予枫依靠在床脚,总算因为白狼笨拙的样子扯出一个轻笑。
“别,白费力气……”
那种眼见着白予枫在他的面前喝下毒药的无力感又蒙上心头。
白狼晃了晃尾巴,无助地蹲坐在白予枫的面前。
白予枫反而放下心来。
现在他的手脚被困住,倒是做不出杀伤的事情来。
他不用担心,等他清醒过来,等待他的是自己发狂期间失手杀掉的白狼。
“过来,抱我。”
白狼惊喜地连连点头,挪到了他的身边,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香甜的血液很快从鼻息传进了白予枫的大脑。
他暗感不对,立刻出声道:“不,不对……小狼,离开……远一点……”
白狼条件性忽视了白予枫的命令,将他紧紧贴近自己的胸口。
近在咫尺的血肉让白予枫牙齿间都开始发痒,竟让他萌生起将白狼啃咬入腹的念头。
隐匿在最深处的萌动瞬间被激发出来,陌生的感觉让白予枫感觉无比恐慌。
不对,哪怕是被父皇逼迫着咽下生肉,被身体里的诅咒支配到丧失理智,他也从来没有升起过对血肉的渴求。
理智迅速出走,瓦解着白予枫的意识,将他往兽性的深处拖拽。
“小……小狼,快,快走……”
眼睛里最后一丝清明在瓦解,白予枫在理智的最后一刻咽呜着说出了这句话。
白狼没有松手,依旧将他紧紧抱住。
无论现在白予枫说什么,他都不同意放手。
一个拥抱是他能在无力的此刻能够为白予枫做出的唯一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连这种小事都畏畏缩缩?
下一刻,白予枫咬上了白狼的肩头。
他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咬合。
白狼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甚至没有伸手将白予枫推开。
人类没有尖牙,咬合力甚至不够咬碎一块坚硬的骨头。
白狼甚至觉得白予枫咬自己的跟小狼幼崽挠痒痒一样,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对生命的威胁。
更别说这种程度的疼痛简直不值一提。
白予枫的喉间发出些不属于人类的低吼,拼尽全力也只是在白狼的肩头咬出一个深深的牙印。
最终,白予枫晃了晃脑袋,总算支起了身子。
白狼定眼瞧见白予枫的样子,瞬间愣住了神。
白予枫布满红血丝的瞳孔泛着点金光,嘴角也流出些透明的唾液。
这个模样,和在森林里见到的饿得两眼发光的野狼也没什么两样。
他像是彻底丢失了人类的理性和样貌,演化成和白狼同样的野兽。
白狼心里腾起些对弱小同类的怜爱来。
至少在他看来,没有足够健硕的肌肉保身,现在还被捆在床脚的白予枫,很像一只巡猎失败,吃不饱饭的小狼。
白狼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白予枫发烫的脸颊,擦走他唇边唾液。
而白予枫则是猛地转头,一口咬住白狼的手指头。
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意识的控制,如果不是手被反钳在身后,他一定已经跳起来想要将白狼撕碎之后拆骨入腹。
可惜,无论他怎么使劲,人类的牙齿完全不足以咬破白狼粗糙的指尖。
这下,轮到白狼因为白予枫的笨拙笑出声了。
关系的反转来得突然,上位者和下位者的调换就在顷刻之间。
白狼抽回手,用自己的尖牙往手心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血液顷刻间往外冒,整个房间不过多久就被血腥味灌满。
白予枫的眼眶变得通红,眸子也如同充血一般猩红,而其中泛着的点点金光,也变得更加明显。
他的喉间滚动着野兽般低吼,喉结也上下滚动。
白狼趁机靠得离他更近一些,甚至将他的双腿都横过来搭在自己的腿上。
血液在他的手心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然后顺着手腕往下滴。
白狼将自己的手举了过去。
湿润的舌头不住将白狼手心的血液卷进口腔里去,贪婪的神情连一滴血液都不想放过。
白狼任由着白予枫舔舐自己的血液。
他明白这种感觉。
他想起那日,白予枫收拾那个可恶的人类的时候,他自己也曾因为白予枫的血液而发狂。
手心的疼痛愈发清晰,白狼却觉得无比满足。
他寻得了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价值。
基于白予枫对他血液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