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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就寂静的厅内霎时鸦雀无声。
  裴君牧的脸偏向一侧,脸上泛起红印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沈听晚,你疯了?竟敢打我?”
  沈听晚却眸色冰冷望着他,“裴大人能说出这般荒唐之言,我又有何不敢打?此事就算是告到府衙,我也不觉理亏。”
  裴君牧的脸色一瞬黑沉下来。
  “我有何说错的?沈听晚,我是真心的,你弟弟的前途你自己该清楚,当初你继母还来求过我,如今我愿意给了,你怎么不接受?”
  “因为不需要了。”
  沈听晚冷笑一声,“我弟弟如今足以靠他自己的本领考上官职,即便是他考不上,那也是他的命,那他便回来,继续另寻出路就是,我沈家还不至于没骨气到如此地步!”
  话音落地。
  裴君牧却露出几分嘲讽嗤笑:“你沈家没了我做依靠,还能做什么?”
  “裴大人是又糊涂了吧!”
  沈听晚笑了出来,她深深望着裴君牧,忽然觉得他这副毫无新人生记忆的模样倒是还有些可怜,他对现在的状况似乎一无所知。
  见他眼里露出几分疑惑,沈听晚颔首,缓缓道来:“裴大人离京太久,大概是不知道我沈府如今名下有京中第一酒楼、丝绸坊,我们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从不缺吃穿用度。”
  她定定望着裴君牧,语气冷讽:“裴君牧,你看,我不用嫁你为妻,也同样能当家做主,也同样可以不缺吃穿用度,甚至我还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你说如今,我凭什么还要回去做你的妻?你又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敢来求娶我?”
  她说话尖锐,毫不客气。
  裴君牧神色一怔,被她噎得无话可说。
  他确实不知如今的沈家,竟是此番景象。
  见他无言。
  沈听晚神色冷沉,向下人冷冷下令:“来人,送客!”
  几名下人上前来。
  裴君牧却依旧定定望着面前的沈听晚,眼底浮现出异样的情绪。
  片刻,他垂眸:“你还在气头,我理解,我等你情绪缓和下来,我们再来细谈。”
  沈听晚眉头皱起。
  裴君牧已经带着聘礼返回。
  离开沈府,裴君牧让手下将聘礼送回后,本人却并没有回府,他踏步上街,开始重新审视如今的人生。
  街上人来人往,街景也分明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
  可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
  他来到沈府名下的几家酒楼和丝绸坊打听了下,确认沈听晚说的并没有错。
  踏出丝绸坊。
  裴君牧的眉头深锁,他忽地意识到,沈听晚似乎对如今的新生活适应得很快,她对这些经历毫不陌生,可她分明也跟他一眼是有原本的记忆的。
  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拥有两份记忆。
  那他呢?他为何没有?
  再是身旁的侍卫,他们这两日不止一次同他说过,感觉他变了。
  裴君牧不明白,细问过后才知,原来身边众人皆知,他对沈听晚情根深种。
  “可既是如此,十七岁时我又因何而执意要退婚?”
  裴君牧自己也想不明白。
  这是最让他迷惑之处。
  他怎么都想不通,十七岁的自己为何要去退婚。
  侍卫看了他一眼,迟疑着还是回答道:“大人那个时候说,只有离沈小姐远些才是对她好,说不想伤害沈小姐。”
  “莫名其妙。”
  裴君牧听不明白。
  回府后,他踏步入了书房,正要看书冷静思绪时,却不小心带落一个信封。
  他准备收起,却见上面自己的笔迹写着——
  二十七岁的裴君牧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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