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这个词本身就应该是无性别的、单纯的、和谐的、紧密的。
就好像······你会想象你床上抱着睡了二十几年的泰迪熊长出一套属于男性的生殖器官吗?
谢姝现在对何温洺就是这样的感觉。
他们太熟悉了,熟悉到嘴巴亲脸她都可以说服自己是兄弟姐妹之间的友好接触,哪怕背后的含义远超这个行为本身,谢姝也不会过分挂怀,毕竟心理上的障碍可以隐藏然后视而不见。
但超越这个程度的亲密动作谢姝会不自觉认为是姐弟或兄妹间的乱/伦,这种心理感受会让她想要逃避和抗拒,挣扎过一番后不得不面对自己内心隐隐的兴奋与期待。
就像他们在梦里做的那些事。
谢姝早上是被热醒的,她一身汗从床上爬起来。睡前开了冷气门窗紧闭,半夜冷气不知怎么停了,早上密不透风的房间里闷得像火炉,她拉开窗户透了好一会风才喘匀气。
轻柔的风抚过长发,汗水被一点点吹干,房间里凝滞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谢姝趴在窗台上想何温洺的事。
她之前被工作上的事缠得分不出心神,任何感情上的事都被她收拾成一团扔进角落里,想起了意大利的往事也只是先搁置在一旁,何温洺的影片被她刻意漠视,相处方式上也时刻表达出推拒感,就是为了让事态保持在不冷不热的凝固时期。
现在好了,她没工作了,得天天在家里面对何温洺了,她必须得理清楚乱七八糟的感情状况。
何温洺喜欢她,谢姝确信这点,已经不是朋友之间喜欢呆在一起的喜欢了,是富含男人对女人的迷恋的喜欢。
可是谢姝不希望他们的关系滑向那个方向,所以她一直在话里话外表tຊ达拒绝,偏偏好朋友的身份让她避不开很多亲密的接触,她只能更清楚地表达推拒。
结果就是她经常让他们之间的相处变得相当不自然相当别扭——既不是情侣间你侬我侬,因为不在恋爱。也不算朋友间恰到好处的熟稔,因为何温洺会做出超过朋友界限的暧昧举动。不光是介于两者之间却两边靠不着,何温洺时常流露出的怨念还让他们还有几分像分手后的情侣,日常掺杂着淡淡的尴尬。
一大早就考虑那么多事情,还考虑不出结果,谢姝本来就被热得发晕的脑袋更糊涂了。迷迷糊糊走出房门,何温洺也站在走廊里,看到她出来把手机放回睡裤口袋里,告诉她:“这一片下午四点之前都停电。”
“嗯······”谢姝被热得精神萎靡,眼睛一睁就是何温洺袒露的手臂和大腿,梦里的画面重又闪现,她像是神经被揪了一下,清醒一刻后再次陷入困倦,捂着眼睛问:“要出去找个店呆到下午吗?”
“这一片的店应该都和我们家一样热。”
抹了一把后颈上,汗水顺着脊背淌下去,被楼下的穿堂风一吹,凉飕飕的让她清醒了几分。谢姝拽着衣角抖抖身上的背心,皱眉问:“那就在家里等着电来?”
“可能吧,”何温洺看起来一点也不热,瞥了眼浑身滴汗的谢姝,平静地劝诫她:“心静自然凉。”
“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让你滚出去晒太阳。”
好不容易可以不去上班,家里却热得站不住脚。
洗完澡穿着背心和短裤出浴室,体感比起床时凉快很多,也只是假象,一下楼却还是像进了火炉,呼出的气都是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