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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王气势汹汹,可是要兵围我摄政王府?”
  摄政王萧景渊把玩着杯盏,似笑非笑的看着带着府兵,难掩怒容的薛霄鸣。
  “皇叔,您误会寒宴了,我并非针对皇叔,只是想请回我燕王府的王妃。毕竟,燕王妃孤身一人留宿外男府邸,传出去,怕是会让皇家颜面受损。”
  韩慧茹赶到的时候,正看到薛霄鸣与摄政王剑拔弩张的样子。
  她脸色一白,低头惨笑,原来他这么着急来接自己回府,只是怕丢人。脚下一个恍惚,韩慧茹已被跟在身边的张嬷嬷稳稳的扶住。
  薛霄鸣和摄政王都是耳目敏锐之人,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他们,韩慧茹人虽没有出声,可两人都知道她来了。
  “韩慧茹,我知道你在,你还想躲在摄政王府到什么时候?”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躲下去也没意义,韩慧茹缓步从廊后走了出来,出现在二人视线中。
  看着安然无恙的韩慧茹,薛霄鸣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又转念一想,这样的韩慧茹却敢逃离他,躲进了摄政王的府邸,薛霄鸣一股无名火又升腾起来。
  “你走吧薛霄鸣,我是绝对不会再回你的燕王府了。”
  韩慧茹决然地看着与她对峙而立的薛霄鸣,他们在一起后,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剑拔弩张。
  她实在是太累了,争不动也抢不动了,薛霄鸣的心比石头还冷,她不再试图去捂化了。
  可是薛霄鸣怎么肯就这样放手,他对着韩慧茹伸出了手,努力缓和了语气:
  “韩慧茹,别再任性了,你不就是害怕我追究你闹出来的这些事情吗?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乖乖回去,我可以不再追究。”
  “然后再被你关起来给宋白素做血袋子吗?”
  韩慧茹心灰意冷,这些年,同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回,她再也不敢相信薛霄鸣的承诺了。
  薛霄鸣却只是以为韩慧茹又在任性,他皱了皱眉,说出的话却让韩慧茹的心再一次被万箭穿过。
  “人命关天,燕王妃再不济,也该为自己做下的孽承担责任,韩慧茹,素素现在危在旦夕,都是因为你,难道你就如此冷血,眼睁睁看着亲妹妹丧命!”
  “亲妹妹?她配吗?”
  韩慧茹嘲讽的看着薛霄鸣,宋白素做的哪件事情,是一个妹妹该对姐姐做的?
  只有眼前这心瞎眼盲的男人才会还傻傻的以为她们是亲姐妹。
  或许,薛霄鸣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也不在意。
  他心心念念只有一个宋白素。
  “韩慧茹,难道你真的这么冷血?宋家骨肉倾轧,姐妹反目,你就不怕宋将军知道了心寒吗?”
  薛霄鸣没想到韩慧茹这个时候竟还毫无动容,眼中充满了失望。
  韩慧茹听到这人甚至搬出了她的父亲,再也忍不住,一步一步走到了薛霄鸣的面前。
  “我说过,我不欠宋白素的,若你硬要用我的血借花献佛,去弥补偿还你的救命恩人,可以,用和离书换,我保证,和离书到手,宋白素自然药到病除。”
  韩慧茹说到“救命恩人”四个字的时候,面色忽然嘲讽不已。
  宋白素根本没病,她自然也不会再傻傻的用自己的血去换贱人的真心。
  “姑娘,你不能答应他!”
  张嬷嬷老目含泪,恶狠狠的瞪视着咄咄逼人的薛霄鸣,这人真是要逼死他们姑娘才罢休吗!
  而薛霄鸣却是想也不想的一把拒绝。
  “除了这个,韩慧茹,和离你想都不要想。”
  “那我们就没得谈了,摄政王,请替我送客吧。”
  “你敢!”
  薛霄鸣气急之下,一把抓住韩慧茹的手臂,却见她痛呼一声,衣袖下滑,露出一只刀痕交错的手臂。
  密密麻麻,有新有旧,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这伤是怎么来的?”
  薛霄鸣下意识问出口,韩慧茹垂眼也去看,伤口已经大部分结痂,可那痛却深入肺腑,她怎么敢忘记?
  “不要再假惺惺了,薛霄鸣,这伤是怎么来的,你心知肚明,我手臂上的每一刀,都是你下令割的,你却问我怎么来的?”
  薛霄鸣被韩慧茹控诉的话语击中,一时哑口无言,原来,她竟真的伤的这样重。
  薛霄鸣愧疚的沉默在韩慧茹的眼中,却是对继续割血给宋白素治病的默许。
  她自嘲一笑:“薛霄鸣,从始至终你的心里只有宋白素,为什么还要如此贪心,不肯放过我,难道你非要将我折磨的体无完肤才觉得快意吗?”
  趁着薛霄鸣心神巨震的功夫,韩慧茹用尽全力挣脱了薛霄鸣的手,转身离去,只留给薛霄鸣一抹孤傲决然的背影。
  薛霄鸣心中一痛,正要去追,却被摄政王府的侍卫强行挡了下来。
  他又急又怒,寒着脸放下话来:
  “想要和离,你休想!你韩慧茹生是我燕王府的人,死是我燕王府的鬼,这辈子也休想离开燕王府。”
  薛霄鸣最终还是满心不甘的空手而归,刚回府,就被神色慌张的竹桑拦了下来。
  “王爷,王爷求您去看看素夫人吧,素夫人受了惊吓,伤的很重,梦中一直哭喊着王爷的名字,您快去看看吧!”
  薛霄鸣认得竹桑是宋白素的贴身婢女,叹了口气,抬手挥退拦住人的侍卫,竹桑连忙上前禀报。
  “走吧,本王去看看素夫人。”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他也难免觉得疲惫,可惦记着宋白素被韩慧茹所伤的事,薛霄鸣也顾不上休息,打起精神去看望她。
  一进素园,薛霄鸣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味,他皱了皱眉,跨步走进里屋,就看到脸色苍白,冷汗连连的宋白素。
  “不是请了最好的太医吗?怎么还是这样严重?”
  薛霄鸣在宋白素床边站定,并不靠近,只是皱眉询问竹桑。
  “王爷,你终于来看素素了,今日姐姐突然发了狂,真是吓坏我了。没想到姐姐竟然恨我至此,我实在害怕。”
  不等竹桑开口,宋白素已是梨花带雨的哭诉起来。
  薛霄鸣被宋白素的哭声扰的心烦,只淡声道:“王妃只不过一时冲动,今日之事究竟因何所致,本王自会调查清楚。”
  宋白素的哭泣蓦然一顿,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为韩慧茹辩解的薛霄鸣,脸上依然瑟缩委屈,心里却是慌了一瞬。
  “沈医师为燕王府尽心尽责,却死不瞑目。还有我,若不是王爷来得及时,恐怕也……姐姐定然是恨我取她的血做药引,或许当年我死在为王爷试药的时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薛霄鸣听到这里,到底还是念着往日的恩情,靠近一些,缓和了态度。
  “你好好养病,别多想,韩慧茹不是这样狠毒的人,她只是有些任性。”
  “王爷,我还是很怕,今晚能不能别走了……”
  宋白素强行压下妒意,只娇滴滴的喊了一声,身子一歪,就要靠在薛霄鸣的怀里。
  可人还没碰着衣角,就被薛霄鸣猛的躲开了,宋白素扑了个空,险些摔在地上,她委屈抬头,薛霄鸣却已耐心用尽。
  “我还有公务要忙,便不打扰你了,你好好歇着,莫再胡思乱想,药引的事,本王会想办法。”
  说完,薛霄鸣大步流星的离开,没有半点儿留恋。
  他人前脚刚走,宋白素就再也忍耐不住尖叫一声,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狠狠丢在地上。
  “韩慧茹这个贱人!你人都走了,还敢勾着王爷的心!我伤成这样,王爷竟还为你处处找补,你该死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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