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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还有一个月到期,她逐渐搬到公司住。要问原因,只有一个——通勤距离短。家里人收拾了房间出来,在二楼,买床填申购单,都不用自己出钱。下班后直接回房。这跟居家办公有什么区别?
  蜜柑爸喜欢做饭,其他人不用做,付tຊ钱就好。排了卫生轮值表,犹记学生时代,都是小麦催同学打扫,而现在,不但不用催,其他人的打扫质量还高到让小麦紧迫。
  清洁,规律,有好吃的饭,有舒服的床,有不限量的巧克力奶、橙汁和茶。小麦无法抗拒这样的生活。
  搬到公司后,她也加深了对同事的了解。
  蜜柑妈,姓名毛裕平,女,婚姻状态未知,据本人称,有两个孩子,现在多大了,在哪,干什么都未知。几年前,她从距离现在坐标一千多公里的农村外出打工,经同乡介绍,进入家政公司工作。蜜柑妈天生好奇心强,对新兴事物感兴趣,很快适应了大城市,自己研究,入驻了多个家政App,私下接活赚钱。她为关奏陈做了两年家政,有一天辞职,改行当了他的员工。
  蜜柑爸是行政后勤,现在兼任蜜柑爸。他是二世,视频中公开开除那位是蜜柑爸一世。一世走以后,小半年里,他们都没有这个角色。关奏陈被问烦了,几乎是心血来潮,让他顶上。
  至于蜜柑爷爷和奶奶,他们和关奏陈的关系又不一样。
  和小麦玩大富翁的时候,蜜柑爷爷说:“关橘上初一,他家的大人到这边来打工,就住在对面那条街。那里的房子早就拆了,看不到了。放在以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他老来找我玩。”
  小麦脱口而出:“他竟然还有家?”
  “不然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客厅有一道装饰墙,细细的柱子穿插其中,其作用除妨碍打扫外,就是供人cos铁窗泪。此时此刻,关奏称就站在装饰栏外,露出脸来,像个怨念颇深的囚犯。
  小麦连忙说:“对不起,我没有恶意,不是要冒犯你。”
  前几天,她一时激动,对上司不客气地吼了出来。骂完爽了,当天晚上,躺在床上,白天的尴尬回忆突然袭击她。小麦独自在床上后悔,她怎么能那样?这份悔意形成反噬,令她报复性恭敬。
  蜜柑妈在旁边说:“兄弟姐妹还怕伤不伤人哪。”
  关奏陈看了她一眼。
  小麦转移话题:“等一等,等于说,这套房子是爷爷奶奶的?”
  “是的。”爷爷乐呵呵的,“哎哟,你看,你们都要坐办公室,除了拍视频,还要干别的。我们两个老东西就不用,收租就可以了。”
  再等一会儿就到工作时间了,小麦回头想看时钟,却对上装饰栏后的眼睛。关奏陈站在外头,不说话,也不走,就只盯着她。她皱起眉头,摆出“你在干嘛”的表情。他抬手,示意她出来。
  怎么了?
  别又是要整蛊吧?小麦起身出去。
  这次没隐瞒其他人。他们就在走廊里谈的话。关奏陈说:“接下来一个月,你跟我一起直播。”
  小麦很茫然:“哈?”
  仿佛要将外行尽快骗上拳击擂台,关奏陈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爪子,先击掌再说:“加油,努力工作,耶!”
  “等等,”小麦才不吃这套,“先把工作内容说清楚。什么意思?要露脸的?你平时只以游戏博主的身份直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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