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南在沈玠的安排下,做了一名小伙夫,趁着给各帐中送饭的时机,她暗自打探军中消息。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初八,这一晚,沈玠带兵夜袭西戎军营,却因内奸泄露了军情,沈玠去扑了个空,敌军反而借此机会引诱三万大军前往伏虎山后,设计围攻,导致三万大军惨死伏虎山,继而父亲被诬陷通敌,自尽在帐中。
傍晚时分,沈听南来到大军主帐外,门口的守卫拦住了沈听南,“将军正在帐内议事,闲杂人等不可入内”。沈听南只得绕过守卫,来到营帐后方的一块草地上,她半躺在秋季枯黄的草地上,看着渐渐西沉的落日,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等将士们议事完毕,沈听南借送饭的时机,偷溜进沈朗的帐中,沈朗正端坐在桌前查看舆图,略微抬起头瞥了一眼沈听南,开口打趣道“怎么样,丫头,这几日这个小伙夫做的可还尽兴。父亲,今晚是有什么计划吗?军中机要部署,怎可随意打探”。“我今日送饭的时候,已听见军中有不少人议论今晚夜袭敌营之事,望父亲再考虑一下,切莫中了敌人奸计呀。”沈听南焦急地望着沈朗。“夜袭敌营也是打破眼下战局的最有利手段,我军已在西径关与西戎对峙数月,西戎士兵此次战役明显机警许多,时不时来前线骚扰一番,却并不作正面对抗。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封山后粮草辎重运不进来,我们就会被动挨打,不战而败。眼下夜袭也是无奈之举,一来重振我军士气,二来烧了西戎粮草,他们没有了粮食就会退兵,届时正面迎敌也好,背后追击也罢,总能让战情产生转机。”沈听南最近在各营帐中流窜,确实也发现许多士兵已有了厌战与抱怨情绪,军心涣散最为致命,眼下看来也别无他法。那三万大军是沈玠夜袭回来后又私自带兵追击才造成溃败,沈玠向来办事沉稳,思虑周全,怎么会如此鲁莽中了敌军奸计。好在沈玠与自己关系向来较好,只要一路跟着他,一定能阻止他的鲁莽追击,沈听南心里暗自盘算着。营中更鼓敲过二遍,沈听南换上铠甲,混入夜袭的轻骑中,沈玠一声令下,三千轻骑出发了。在茫茫夜色中,只听到哒哒的马蹄声。西戎军营帐外,门口的重栅紧闭,望楼上的巡逻士兵擎着火把来回巡视着。沈玠以手势为号,一小队人迅速摸黑跃上望楼,巡逻的哨兵还没有来得及呼救,便被割断了喉咙。解决了望楼上巡逻的士兵,沈玠带兵搬开重栅进入营中,营中除了巡逻的士兵,竟空无一人。队正曹卫上前说道“这西厥营中竟空无一人,不知又使得什么奸计,沈参将我们还是小心为上。”沈玠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这西厥人打的什么主意,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烧了粮草,大家谨慎行事。”一行人马,在烧了西厥的粮草营后扬尘而去。
西戎军主力掐准了时间,在沈玠归来前的一个时辰 ,对西径关大营发起了攻击,由于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并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愈发呈现出败势,大梁士兵却越战越勇。酣战正畅,沈玠带着三千轻骑回来了,沈听南正准备策马迎敌,脑后却被人重重一击,昏了过去。
沈听南再次醒来,已是两日后,她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四处张望,发现竟是在父亲的帐中,只是沈朗却不见踪影。这时沈玠端着药碗掀帘进入帐中,见到沈听南已醒,快步上前扶起沈听南,关切地问道:“阿南你已经昏睡两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说罢抚了抚沈听南的额头。“父亲现在如何了?”沈听南眼里噙着泪花急切地问。“义父他通敌叛国,昨日已认罪自裁了。”沈玠一副悲痛的样子,哽咽着说道。怎么可能,重生一世,竟还是没能护住父亲,沈听南这些日子以来压抑在心中的不甘、绝望、痛苦都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她坐在塌上,埋住双膝痛哭起来。沈玠看着哭到双肩发抖的沈听南,眼中满是愧疚,垂立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想安慰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他心一狠,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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