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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青发完消息就把手机关机压在了枕头底下。
  她大概能猜到陈景明会回复什么,但正因为知道,所以此刻更不想看。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是很久没有过轻松。
  苏青是在下班的路上接到蒋玲的电话的。
  外婆因突发心脏病被急救车送去了医院,苏青赶到时手术已经结束,病房里除了蒋玲还有另一个人——明明只是一晚上没见,眼前的人却陌生到让她生出几分不真切的感觉。
  陈述尧穿了件黑色大衣,他手里握着一摞检查单子,正微微侧头听护士讲话,偶尔询问几句。灯影歇在他浓密的眼睫下,鼻梁高挺,神色专注。
  他似乎是看见了她推门走进来,不过也只是短暂停留两秒后就移开视线,像无波的平静湖面。
  “外婆没事吧?”
  上次去看人还硬朗得很,怎么就突然心脏病犯了呢?
  蒋玲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拍拍苏青的手背安慰道:“人没事,手术很顺利。”
  说完视线又落在不远处还在询问注意事项的陈述尧身上,“今天多亏了景明弟弟,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
  那边陈述尧跟医生也交谈结束,“医生说最好再住两周院,观察观察。”他自然地越过苏青,“我去缴费,顺便把今天的药领回来。”
  蒋玲推了苏青的肩膀,她也瞬间反应过来。
  已经够麻烦他了,怎么可能还要他去缴费。
  苏青快步上前,追上陈述尧的脚步。
  缴费在一楼,电梯里人不多。两人并排站着,电梯的镜面墙上折射出清晰的人影。目光里陈述尧唇线轻抿,神色淡淡,他低垂着头,半张脸都影在毛衣下,黑色的衣服更衬得人眉目清冷。他似乎很喜欢这种冷色调的穿搭,很多时候苏青都觉得陈述尧这个人沉默得像一棵树。
  电梯在二楼停了一下,两个抱着孩子的中年阿姨急促地踏进来,苏青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留意被婴儿推车碾过了脚尖。差点儿被碾第二次,陈述尧捉住她的手臂,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
  他的手掌很热,穿过单薄的衣料,苏青抬眸,目光相接的前一秒,陈述尧松开了手。
  “小心。”他说。
  苏青在陈述尧的陪同下完成了缴费,然后去对面窗口领药。药瓶上一般会有医生标注的用量频率,但是有些字迹模糊或过于潦草,他都一一分拣出来,询问过后再做上标记。
  把药送回病房,蒋玲说让苏青在这里看着,自己回去收拾些换洗衣物还有外婆的一些身份证件。
  两地隔得不算近,陈述尧再次出声,“我去吧,开车过去比较方便。”
  “你又不知道......”苏青说到一半止住,“我跟你一起去吧。”
  反正不想麻烦也已经麻烦了。
  正好她也有话想要问他。
  走出院门时外面飘起了细细的雪花,今年的冬天比往常要更早些。
  只是苏青装着一肚子的事,早没了赏雪的心情。
  陈述尧系上安全带,默默把车内空调调高,出风口呼出缓和而温暖的风。车子驶出市区,苏青才后知后觉应该帮他指下路,她看向熟练到连导航都没开的男人,又默默把话压回了肚子里。
  某个问题一直在脑海里翻滚,一路沉默。
  陈述尧在下一个路口掉了头,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店面的装潢很熟悉,苏青眯着眼睛,因为没戴眼镜,看得总不太真切。
  陈述尧解开安全带,让她在车上等自己一会儿。
  说完又补充了句:“买个东西,很快。”
  苏青望着那个雪花漂浮中的黑色背影,心里的猜疑又加重了几分。
  五分钟后,陈述尧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袋子的日常用品。他把东西放进后备箱,又重新拉开驾驶座的车门。随着冷风被隔绝在门外,苏青怀里被塞过来一个纸袋,里面的三明治还温热。
  是她最喜欢但搬走了的那家。
  苏青捏着纸袋的边角,犹疑着开口,“陈述尧。”
  旁边的人低低地嗯了一声。
  剩下的话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苏青皱着眉摁断,陈述尧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手机上方的通知栏也开始频繁亮起,所有内容都传达着同一个意思——陈景明想要见她。
  苏青没有理会他。
  失望的事情太多,心底早就垒起了高墙。
  余光里似乎捕捉到一抹笑意,稍纵即逝。
  陈景明的突然叨扰彻底搅乱了苏青想要问话的兴致。
  她撕开三明治的袋子,忿忿地咬下一口。
  外面雪越下越大。
  陈述尧回到家时,大衣的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郑惠欣倒是丝毫没觉得这样不分场合天气把他叫回来是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你又跟你哥吵架了?”
  室内始终恒温,陈述尧没有脱下外套,他走上二楼,拿了郑惠欣电话里的文件就要走。
  “我问你话呢!”
  陈述尧沉默的态度惹得郑惠欣心头涌起一阵无名火。
  她拨高了音量。
  陈述尧脚步稍顿,“是。”
  “我很讨厌他,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顿了顿,极力克制自己,用最平静的语气道:“如果是他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不用问我,你听到的就是事实。”
  说完也不再等郑惠欣的回答,迎着簌簌飞雪,走出了院子。
  去公司的路上,陈述尧给陈文斌的助理拨了个电话,大意是有个东西需要他拿过去给董事长。
  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无聊地点开手机。
  来自微博的特别关注推送在屏幕上方弹出,陈述尧顺势点进去。
  看见熟悉的 ID 发了张大哭的表情包。
  配文只有四个字——讨厌一切。
  他迟疑了两秒,给她点了个赞。又想了想,评论了一个「拥抱」的 emoji。
  做完这一切,陈述尧揿灭了手机。
  陈文斌的助理没有等到,却等来一个并不想看见的人。
  陈景明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他,“我没有记错的话,有人说这辈子都不会踏进「博宇」半步。”幼稚。
  陈述尧没有理会陈景明故意挑事的言论,他把文件放在沙发旁边的透明茶几上,看都没看他,起身就走。
  陈景明一反常态地也没再叫住他。
  这份反常在陈述尧接到陈文斌电话去而复返时,得到了解答。
  公司隔壁的咖啡厅,陈景明揽着位长发美女的肩膀,姿态亲昵地走出来。
  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下,那条评论被她看见并回复——「谢谢~」
  陈述尧移开视线,鬼使神差地点开了相机。-
  苏青再次见到陈景明是两周后,外婆出院。
  他拎满两手的礼物,一脸歉意地跟蒋玲说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早会结束就赶着过来了。
  他很会聊天,几番下来,蒋玲心里那点不快已经彻底消散殆尽。
  甚至开始热情地询问陈景明是习惯喝普洱还是毛尖。
  外婆也温和地笑着说让他找位置坐。
  只有苏青不太愿意搭理他。
  蒋玲看出两人在闹矛盾,借着推外婆出去透透气的理由,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还生气呢?”
  陈景明走上前想拉她的手,苏青冷着脸避开了。
  “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见了吧?”
  陈景明顾左右而言它,”你最近瘦了很多,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苏青没耐心跟他掰扯,“如果你没有看见,那我现在再说一遍。”她站在院子的台阶上,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看他,“我们分手吧,陈景明。”
  陈景明也在这句话里冷了脸色。
  “苏青,我们有问题就沟通问题。”他抠了抠眉心,语气颇有无奈,“你不觉得这样动不动把分手挂嘴边,很幼稚吗?”
  如果是一年前,或者是一个月前,苏青没准儿会反思一下自己。因为她确实有过不少次拿分手发泄情绪的行为。
  但现在,她听完只觉得好笑。
  苏青盯着他,一字字缓缓说道:“那你觉得怎么做才算不幼稚?”
  陈景明没有过多思索,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们结婚。”
  “结婚?”苏青重复了这两个字,勾唇,眼底却并无一丝笑意,“你这样动不动把结婚挂在嘴边,和我有什么区别?”
  陈景明盯着她看了半晌,摔门离开。
  这段长达四年,占据她几乎生活大部分的感情,竟是以这样潦草的方式收场。
  温言听完事情始末,也觉得好笑。
  她端起酒杯跟苏青碰了碰,视线在酒吧四周扫过一圈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看,没了那棵歪脖子树,人生处处是森......”
  森林两个字都没说完,就倏地止住。
  苏青顺着好友的目光看过去,大叹不妙。
  十分钟前,温言为了安慰她,“以身作则”地加了不下五个帅哥的微信。
  周应淮手边放着已经空掉的酒瓶,显然不是刚刚才到。
  这种场面被男友抓包,温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青在接收到那束不太友善的目光后,麻利开溜,走前还不忘调侃一句——“周哥似乎对他的新帽子不甚满意,你好好哄哄吧。”
  走出酒吧,苏青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就撞上推门下车的陈述尧。分手分手!
  人物描写有时候衔接得比较乱…而且半埋了伏笔但又不挑明 看得有点吃力 例如弟弟给哥哥送文件 哥哥罕见没叫住弟弟 然后爸爸给弟弟打电话又返回 见到哥哥搂着一个女人 这段云里雾里的就是很乱,文笔还可以,但是逻辑性差了点越看越辛苦,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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