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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没事。”夏鹿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果果,你能来我家楼下接我吗?”
  李果果是认识她家的。
  刘文山以前让她送过文件来家里。
  “啊?”李果果一阵懵逼,好在她脑袋一向反应很快,立马猜到夏鹿大概是碰到了什么难心的事情。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夏鹿胡乱地把东西收拾好,推着箱子等在单元防盗门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整个天地间,水天一色,像是有人不停地从天上直接倾倒下来。
  防盗门外的水泥地已经自动变成了水沟,雨水哗啦啦啦地从北面流到南面的下水道里。
  在这个小区住了将近两年,夏鹿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们小区的排水系统这么好。
  可惜以后跟她再也没关系了。
  伴着暴雨是强风,风刮得防盗门上方的雨篷哗哗作响,雨水打湿了夏鹿全身。
  七月的天,她还是冷得直打哆嗦。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门前的下水沟里,一动不动,仿佛要把这些雨水的去向研究个明白。
  “轰隆”一声,李果果的摩托车停在单元门前的小道上,夏鹿才回过神来。
  隔着水帘雨幕,夏鹿看见李果果整个人湿漉漉地跨在摩托车上,摩托车的后座绑着一个大蛇皮袋,蛇皮袋的外面罩着翠绿色的雨衣。
  李果果停好车,看见傻呆呆的夏鹿一动不动地站在单元门下,任凭风吹雨打岿然不动。
  她下了车,一把把蛇皮袋连着雨衣从车上拎下来,走到夏鹿身边,大声说道,“开门!”
  夏鹿像个机器人一样,转身,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李果果是让她开单元门。
  夏鹿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还好,总算单元门的锁没换。
  李果果哼哧一声,把蛇皮袋扔在单元楼楼梯下的空地上,然后又用雨衣把它们细细地盖好,直起身拍拍手道,“行了,我一会给你家那个死男人打电话,让他回来的时候帮忙照看一下。我们走吧。”
  夏鹿原本失魂落魄的,看见李果果的样子,嘴角微抬讽刺地说,“果果,你倒是一直很敬业!”
  李果果没好气地翻了她一个大白眼,“小鹿子,我早就说过,我比你懂你家的死男人,你一直不相信我。这种男人当领导还凑合,当自家男人……”她鄙视地“啧”了一声,继续道,“还是拉倒吧。他比谁都自私。就你这个瓜娃子整天把他放在心尖上。”
  李果果把夏鹿的行李箱照葫芦画瓢地绑在座位后面,然后拍拍还有一半的座位,跨上摩托车,跟夏鹿道,“走吧,我的大小姐,抛弃你的臭男人,我们一起流浪天涯去!”
  夏鹿一直佩服李果果的狠劲,她个子小,但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果断勇敢。
  不像她,这些年,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男人身上,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像破抹布一样扔掉?
  夏鹿深吸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你坐后面,我来骑!”
  骑摩托车这事,最开始还是夏鹿带着李果果学的。
  以前在青城山小镇,夏鹿最喜欢的就是跟刘文山他们一帮兄弟骑着摩托车到处撒野。
  结婚后,王桂枝说她一个女人骑着摩托车到处野像什么样子。
  刘文山也担心她的安全,于是,夏鹿就再也没有碰过摩托车。
  为了不至于浪费,夏鹿就把刘文山给她新买的摩托车,以非常低廉的价格,半让半送,给了李果果,并手把手地教会了她。
  李果果经常要去做市场调研,分发宣传单,有了摩托车简直就像是哪吒有了风火轮,犹如神助。
  李果果经常说,夏鹿干得最积德的一件事,就是把这辆摩托车几乎以白菜的价格送给她,还教会了她骑。
  听到夏鹿的话,李果果立马从摩托车上下来,狗腿地说,“您请,您请,有师傅在,哪还有徒弟的事?”
  夏鹿大长腿一伸,跨上摩托车,李果果赶紧坐到后座,搂上夏鹿的腰。
  “我们俩这样确实协调一些。”李果果贴着夏鹿湿漉漉的后背感叹道。
  手握着曾经熟悉的车把,夏鹿犹如重生,浑身热血沸腾。
  “坐好!”夏鹿扭头叮嘱道,一踩油门,“轰隆”一声,摩托车像脱缰的野马窜了出去。
  摩托车在雨中风驰电掣地般地驶过,经过小区道闸时,一辆汽车正缓缓往里走。
  隔着雨幕,车里的刘文山目光瞥过那一抹似曾相识的背影,再扭头,摩托车上了小区外的街道,转眼消失不见。
  刹那间,他心头涌上一股不安,脚下油门深踩。
  他把车停在地库,没有直接上三楼,而是到了一楼。
  出了电梯,他看见昏暗的楼梯口地上堆放着一大堆湿漉漉的东西,他掀开雨衣,破烂的蛇皮袋露出一叠宣传单,正是他们最近刚刚定稿的活动单页。
  刘文山眼皮跳了跳,他把雨衣重新盖好,抬脚往楼上走。
  昏暗的楼梯上,若隐若现地躺着一个小东西。
  他弯腰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女士内裤,红色的。
  他本能地想一把扔掉,鬼使神差地,他走近窗口,把内裤迎着光仔细研究了一下,有些似曾相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内裤胡乱折叠几下,塞进手提包里。
  上楼回到家,家里静悄悄的,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鞋子都没换,直接冲进储藏室,主卧室。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别看了!那个女人来过,把东西都带走了!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你还紧张兮兮地找什么?”
  王桂芝站在房间门口奇怪地问。
  刘文山转身,浑身阴沉地开口道,“你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派人送你回老家!”
  刘文山话音刚落,王桂芝爆发出呼天哭地的喊声,“为啥子呀?你这个没娘心的!你这个有了老婆忘了娘的东西!那个姓夏的女人,就是tຊ一只不下蛋的母鸡,没有我,你能甩掉她?这世上两条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
  刘文山没再理王桂芝,一声不吭地收拾行李,他要亲自去一趟京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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